&ldo;我沒有一心求死!&rdo;我終於忍不住叫了起來:&ldo;我只是向他求證一件事而已,我一定要問明白。&rdo;
&ldo;是想和他要一個解釋,問一個承諾,還是問他為什麼要殺蕭採繹?&rdo;安亦辰冷冷問道。
我渾身哆嗦得抽氣,他,居然全猜得到?對了,他已正面和宇文清交戰,又怎會不知宇文清就是醫者白衣?蕭採繹的死,更不可能瞞得過他!
安亦辰盯著我的神情,聲音更如冰稜刺骨:&ldo;如果要問這個,我現在就可以代他回答你。他給了你一個幸福的承諾,一定是真心的,因為他無法拒絕一個如你這般的女子。可他無法改變他的出身,更無法忽略自己的血緣親情,所以最緊要的關頭,他只能棄你而選擇他的親情,便如你不可能為了愛人眼看自己父母犧牲一樣。宇文昭本已給我們殺得大敗,如果宇文清不出現,如今的越州明州都該易主了,而宇文昭父子家人,現在應該已是刀下鬼或階下囚了。這就是他的解釋。至於蕭採繹的死,就更簡單了,雙方交戰,刀槍無眼!&rdo;
&ldo;你不是他,你沒資格代他解釋。&rdo;我的上下牙關不斷磕著,但我知道他可能是對的。睡裡夢裡,我未必不曾這樣想過,只是我更想要白衣‐‐宇文清親口說出。
願得一心人,白首不相離。
那誓言,難道是紙糊的,風一吹立刻就破了,散了,化成了塵埃中的虛無?
而且,安亦辰居然也說,白衣不是愛我,只是無法拒絕我。因為我的美麗,我的靈秀,我的聰慧?他的意見,居然和蕭採繹驚人的一致。
難道真是我錯了?
可回想我這一路走過,從我十四歲開始,都是我在纏他,戀他,愛他,他何曾主動親近過我?
絕望和悲哀,如海潮湧來,一浪撲過,便無法呼吸,何況那一浪接著一浪!
我咬住牙,又想落淚,可眼眶只是越來越熱,越來越酸,卻掉不下一滴淚來。
難道淚已幹?
而安亦辰並沒有放過我,他看了我痛苦的神情,捏著我後頸的手更加緊了,卡得我骨骼陣陣疼痛,也不見疼惜之意。他繼續道:&ldo;這些還不夠麼?那讓我再猜一猜吧!莫非你還有一分冀望,冀望著能以孩子為籌碼,為你的表哥報仇,或迫他離開宇文氏,依舊聽話地與你雙宿雙飛?你別做夢了,滄南、明州的大戰,他已沾了滿手血腥,怎麼著也不可能再是你那個與世無爭的白衣哥哥!&rdo;
我的思緒瞬間發散,發散得我快要抓不住重點。安亦辰的什麼猜測都不再重要,重要的是,他說什麼?孩子?
&ldo;孩子?什麼孩子?&rdo;我轉著眼,那似僵死很久的心忽然劇烈地跳動起來,怦怦地要將我胸膛擊破。
安亦辰眸中也閃過了震驚,然後是隱隱的憤怒和嫌惡:&ldo;你別告訴我,你這個笨女人,還不知道自己已懷了宇文清的孩子!大夫說,已經有一個多月了!&rdo;
一個多月?孩子!
我心跳得更加劇烈,胸口猛烈地起伏著,一種激動和歡喜,忽然從如死灰的生命中復燃,就像春日的種子,迅速萌牙抽葉。我有了孩子!
而我當然知道,這孩子絕不會是宇文清的!我生命中僅有過一次男女之事,就是那次被蕭採繹用強佔有。
雖然我為此怨恨過蕭採繹,可我知道他至死都在以生命愛惜著我,我又有什麼理由,不為他在這個世界延續下唯一的一點血脈?
這是蕭採繹最後的血脈!
我的血液驀然奔騰起來,我用力掙開安亦辰在我後頸施加的力道,拽住安亦辰的前襟,啞著嗓子道:&ldo;去幫我看看,藥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