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
那不是法蘭的眼睛,法蘭的眼睛既溫柔又平靜,就像是深夜裡平靜無浪的大海般。而他……他的眼睛充滿了侵略、霸氣,還有一種隱藏著仇恨的淡淡悲哀。
他想……他是猜錯了,他可能只是一個來自卡他尼亞,恰巧也姓羅西尼的意籍男子。
“請坐,羅西尼先生。”辰平客氣地邀他入座,而千代開始上菜。
“羅西尼先生,我聽說你要併購芳川企業,還讓芳川家持股三分之一……”
“是的。”
“恕我冒昧……”辰平注視著他,“為什麼呢?”
“我是個生意人。”
“但是你遠從義大利來,為什麼決定注資一家岌岌可危的公司?”他問。
傑撇唇一笑,“我喜歡冒險。”
“咦?”
“越是高難度,越有風險的事,我就越想去做。”他也直視著辰平,“讓一家沒有希望的公司起死回生,能帶給我無比的成就感。”
在這個他盼望一見的男人面前,他表現得泰然自若,但他知道,他的心在顫抖。他的心因為恨,因某就快可以報仇而感到雀躍、顫抖。
“我很驚訝像你這樣的年輕人,居然有這樣的雄心壯志……”
“我只不過是個野心家。”他語帶自嘲,卻也自負。
從他眼底,辰平看得出這是個企圖心旺盛的男人,他年輕,他渾身上下像燒著一團火似的耀眼奪目。
但他隱隱覺得,在他意氣風發的背後,有著一團他亟欲隱藏的黑暗。
“芳川先生,既然我併購了芳川企業,就不會讓它倒閉,你可以放心。”他自信地說。
“我相信你有那個能耐。”辰平說著,輕咳了幾聲。
一見他咳,米亞立刻遞上了熱茶。“爸爸,先喝口茶。”
“嗯……”辰平就著杯緣,喝了兩口茶。
而他們父女情深的畫面在傑眼中,是那麼的刺眼而傷人。
當他揹負著“他人之子”的身份待在父親身邊時,他不只得不到親生父親的愛,也得不到養父的親情;在他自覺卑微,深深以自己的出身為恥之時,他的生父——芳川辰平,卻跟他的女兒快快樂樂地過著父女情深的日子?
他恨她得到了父愛,也很芳川辰平的父愛並沒有他的份。
他恨他離開了母親,恨他讓母親抑鬱而終,恨他讓他的存在成了“馬立爸爸”一生的痛。
都是這個男人,一切的痛苦及罪惡都是這個男人所引起,而他卻在他們痛苦的時候,依然過著幸福快樂的生活。
不,芳川辰平那幸福快樂的人生從今天起就要結束了,接下來的日子,他要教他生不如死。
“爸爸,好些了嗎?”米亞憂心地問。
“我沒事……”辰平再度凝望著傑,“羅西尼先生,我不懂你為什麼要買下芳川家的房子,然後又允許我們繼續住下。”
一聽見傑·羅西尼買下他們的房子,米亞一震。“爸爸,我們家……”
“是的,羅西尼先生已經買下我們的房子了。”辰平顯得異常平靜,“我沒告訴你是怕你擔心……”
“爸爸……”米亞一時之間難以接受。
“芳川先生,其實買下房子是契約的一部分,我投資了那麼多,總要取得等值的東西。”傑瞥了神情驚訝的米亞一眼,再注視著辰平,“其實我並不缺房子,所以你及令千金還是可以放心地住在這裡。
再說,契約是活的,日後若公司營運好的話,芳川家大可以買回祖產,不只是房子,就連公司都無所謂。“
對於他這樣的寬容條件,辰平大大吃驚。“羅西尼先生,我真不懂你為什麼要這麼做……”
“我說過了,這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