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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部分

確實希望她無動於中,可是我敢說,我雖然主觀上有我的希望,有我的顧慮,可是我的觀察和我的推斷並不會受到主觀上的影響。我認為,令姐決不會因為我希望她無動於中,她就當真無動於中;我的看法大公無私,我的願望也合情合理。我昨天晚上說,遇到這樣門戶不相稱的婚姻,輪到我自己身上的時候,我必須用極大的感情上的力量圓心壓制,至於說到他們倆這一門婚姻,我所以要反對,還不光光是為了這些理由,因為關於門戶高低的問題,我朋友並不象我那麼重視。我所以反對這門婚姻,還有別的一些叫人嫌忌的原因……─這些原因雖然到現在還存在,而且在兩樁事裡面同樣存在著,可是我早就盡力把它忘了,因為好在眼不見為淨。這裡必須把這些原因說一說,即使簡單地說一說也好。你母親孃家親族雖然叫人不太滿意,可是比起你們自己家裡人那種完全沒有體統的情形來,便簡直顯得無足輕重。你三個妹妹都是始終一貫地做出許多沒有體統的事情來,有時候甚至連你父親也難免。請原諒我這樣直言無諱,其實得罪了你,也使我自己感到難受。你的骨肉至親有了這些缺點,當然會使你感到難受,我這樣一說,當然會叫你更不高興,可是你只要想一想,你自己和你姐姐舉止優雅,人家非得沒有責難到你們倆頭上,而且對你們褒獎備至,還賞識你們倆的見識和個性,這對於你究竟還不失為一種安慰吧。我還想跟你說一說;我那天晚上看了那種情形,不禁越發確定了我對各個人的看法,越發加深了我的偏見,覺得一定要阻止我的朋友,不讓他締結這門最不幸的婚姻。他第二天就離開尼日斐花園到倫敦去了,我相信你一定記得,他本來打算去一下便立刻回來。

我得在這裡把我當初參與這件事的經過說明一下。原來他的姐妹們當時跟我一樣,深為這件事感到不安。我們立刻發覺了彼此有同感,都覺得應該趕快到倫敦去把她們這位兄弟隔離起來,於是決定立刻動身。我們就這樣走了。到了那裡,便由我負責向我朋友指出,他如果攀上了這門親事,必定有多少多少壞處。我苦口婆心,再三勸說。我這一番規勸雖然動搖了他的心願,使他遲疑不決,可是,我當時要不是那麼十拿九穩地說,你姐姐對他並沒有什麼傾心,那麼這番規勸也許不會發生這樣大的效力,這門婚姻到頭來也許終於阻擋不了。在我沒有進行這番勸說以前,他總以為令姐即使沒有以同樣的鐘情報答他,至少也是在竟誠期待著他。但是彬格萊先生天性謙和,遇到任何事情,只要我一出主意,他總是相信我勝過相信他自己。我輕而易舉地說服了他,使他相信這事情是他自己一時糊塗。他既然有了這個信念,我們便進一步說服他不要回到哈福德郡去,這當然不費吹灰之力。我這樣做,自己並沒覺得有什麼不對。今天回想起來,我覺得只有一件事做得不能叫自己安心,那就是說,令姐來到城裡的時候,我竟不擇手段,把這個訊息瞞住了他。這件事不但我知道,彬格萊小姐也知道,然而她哥哥一直到現在還矇在鼓裡。要是讓他們倆見了面,可能也不會有壞的後果,可是我當時認為他並沒有完全死心,見到她未必能免於危險。我這樣隱瞞,這樣欺矇,也許失掉了我自己的身份。然而事情已經做了,而且完全是出於一片好意。關於這件事,我沒有什麼可以再說的了,也無用再道歉,如果我傷了令姐的心,也是出於無意;你自然會以為我當初這樣做,理由不夠充足,可是我到現在還沒有覺得有什麼不對。現在再談另一件更重的罪名:毀損了韋翰先生的前途。關於這件事,我唯一的駁斥辦法,只有把他和我家的關係全部說給你聽,請你評判一下其中的是非曲直。我不知道他特別指責我的是哪一點;但是我要在這裡陳述的事實真相,可以找出不少信譽卓著的人出來做見證。韋翰先生是個值得尊敬的人的兒子。他父親在彭伯裡管了好幾年產業,極其盡職,這自然使得先父願意幫他的忙;因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