甲士。
時下識字的人少。但是國與國之間的文書都帶有特殊的標記,因此那甲士只看了一眼。便立即接過文書,拱手道,“使節請稍候片刻。”
說罷,執文書匆匆走了進去。
須臾,便領一隊人走了過來,為首的是一名黑衣廣袖寬袍的文士,他身後跟著兩隊黑甲士。
秦國尚黑,黑甲玄衣,因此入目之處一片肅穆,令人忍不住屏息。
文士在車前停住腳步,宋初一持符節和國書下車。
文士看見宋初一怔愣了片刻,想開口詢問,目光卻落在她懷中的符節上,眼中閃過一絲不可置信,最終歸於平靜,拱手躬身道,“在下武縣佐使甘鵬前來迎接貴使。”
宋初一微微躬身還禮,“在下衛國使節,宋懷瑾。”
甘鵬上前接過宋初一手中的國書,仔細看了一遍密封的外殼,確認的確是衛國國書,才雙手遞還,微微笑道,“縣長身體微恙,由在下代職,還請使節莫怪。”
萬戶以上稱縣令,萬戶以下稱縣長,這武縣雖屬於要扼,人口卻並不十分密集。
“甘佐使言重了。”宋初一收回國書,與甘鵬進入關內。
進去之後,宋初一卻發覺城樓附近黑甲寒刃,守衛森嚴的有些出乎預料,略略想了一下,新君的鐵腕她也略知一二,應該不會發生內亂……難道防著楚國?這一路,也沒看見什麼動靜啊。
斟酌片刻,宋初一還是試探道,“武關戒備如此森嚴,莫不是秦楚不寧?”
甘鵬心中正暗自思忖,怎的衛國派了個尚未弱冠的少年做使節,卻聞宋初一問話,便微笑道,“並非如此,商鞅謀反敗露,不知逃往何處,君上下令誅殺。”
武關往北不遠便是商鞅的封地,武關自然是要嚴密把守。
“商鞅曾是肱骨之臣,竟然謀反,實在令人扼腕。”宋初一說了句場面話,轉而道,“本使此次前來實有關係秦國之要事,還望佐使對外保密。”
“貴使既有要求,在下自當從命。”甘鵬心想,小小衛國,又距離秦國那麼遠,能有什麼要事!不過,他聽宋初一說是關係秦國,也不敢隨意敷衍,不怕一萬就怕萬一,他可不能誤事。
微一思忖,甘鵬道,“如此,在下便不派大軍相隨,只派數十人喬裝引路,以免暴露。秦國如今山無盜賊,貴使大可放心。”
“還是佐使想的周到。”宋初一微微拱手。
甘鵬引領宋初一等人到驛站休息,整頓車馬。
宋初一泡在浴池裡,洗去滿身的塵土,弄得一身清爽,看見白刃渾身髒汙,便將它拖著丟進浴池中。
白刃在水裡撲騰著往邊上爬,扒住浴池邊的時候,彷彿又覺得溫熱的水裡很舒服,居然在裡面不出來了!宋初一嘿嘿一笑,蹲在池邊,幫揉了揉毛。
白刃腦袋抵在池邊,舒服的眯起了眼睛。
“還挺會享受!”宋初一拍了它一下,將它從水裡趕了出來,起身取了乾淨的布,剛準備幫它擦拭,白刃猛然一抖,甩的她滿身。
“白眼狼!”宋初一怒吼一聲,將巾布甩在它腦袋上,令人又取了一身衣物進來。
連續兩個多月的長途跋涉,人馬都睏乏的厲害,所以宋初一便下令在武縣休息一晚,凌晨出發。
宋初一絞乾頭髮上的水,坐在火爐旁烘乾。
她很疲乏,卻沒有絲毫睡意,在床榻上躺了一會兒,起身披上厚厚的羊羔毛,到廊上去走走。
秦國,是她的此行目的。
在衛國雖然更容易求得安穩,但基本沒有什麼出頭之地。如果不會以前發生的事情不會變,閔遲早晚要投奔魏國,她不投靠一個實力與魏不相上下的國家,如何能夠與之抗衡?
在秦魏之間五六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