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男孩吃了兩隻胡餅,忽然拉著自家阿爹的手道:“阿爹阿爹,阿孃家的胡餅真好吃。”
他阿爹為難地看向虞香珠,嘴裡說道:“可你阿孃不要你……”
虞香珠挑眉,這沒良心的孩子,他阿孃不是年初才去了嗎,不過才幾個月的光景,為了一口吃的,便巴巴的叫別人作阿孃了!這樣的人,還是趁早哪裡涼快哪裡待著吧!
她擰了眉正要開口,忽然聞得外頭有人悠悠道:“嘖嘖,很久以前我便聽聞,這有奶便是娘,我還不信呢,沒成想,如今便見著了活生生的例子。今日你為了兩口吃食叫她阿孃,那明日別人給你二兩金子,叫你將你阿孃殺了,你豈不是……嘖嘖嘖……”
男孩沒聽出這番話的諷刺之意,可他爹聽出來了,神色大變,朝外頭看去:“你,你又是何人?”
只見一位俊秀的年輕男子搖著扇子,長身玉立的站在門口處,眉眼之間全是輕佻:“不瞞諸位,我也想做贅婿。”
這年輕男子虞香珠認得,卻是迎安書坊的東家陸迎安。
虞香珠可不認為陸迎安果真是來做贅婿的。畢竟按陸迎安的條件,犯不著入贅。
她道:“陸公子是來看熱鬧?”
陸迎安搖著扇子:“虞姑娘誤會了,我自然不是來看熱鬧的,我真的來入贅的。不過……”
“不過什麼?”出現了這麼一個強勁的對手,馬公子有些慌。
陸迎安搖著扇子,臉上帶著笑意:“我與你們不一樣,我是帶著嫁妝來的。”
馬公子驚呆了:“嫁,嫁妝?”哪個入贅的,還帶嫁妝來啊?
陸迎安仍舊搖著扇子,目光緩緩地掃過馬公子,馬公子露出訕訕的笑容。
坐牛車來的年輕男子不由自主的低下頭。
領著男孩的男子吃驚地看著他,而後低頭將自家兒子扯在身後。
陸迎安繼續道:“虞姑娘省得的,我有一間書坊,雖不說生意興隆,但維持生計是沒有問題的。而我家中只得一個老父,再無旁的親人。我那老父,也算是飽讀詩書,將來若是我們有了娃娃,我老父可以啟蒙娃娃,還能省不少束脩呢。”
馬公子大著膽子問了這麼一句:“你,你條件這般好,為何要來與我們搶?”
“搶?怎麼能算是搶呢?”陸迎安不緊不慢,“虞姑娘相貌好,家中又有薄產,這樣的條件,理應配我這樣的人才是。各位說呢?”
還有什麼好說的。這陸公子明顯與虞姑娘是舊識,條件又這般好,便是個瞎子傻子也省得要挑陸公子。
領著男孩的男子默默地拉著自己兒子走了。那兒子還戀戀不捨:“阿爹,那胡餅可真好吃,兒還想吃。”
坐牛車來的男子也默默的離開了。
餘下的馬公子卻不甘心:“你條件這般好,說不定是來騙婚的!”
虞香珠覺得馬公子還是挺會揀重點的。這陸公子與她見過兩次面,在那兩次見面裡,陸公子可不曾對她表現出半分旁的不同來。
她道:“陸公子又是聽何人說的,我家在招贅婿?”
陸迎安仍舊不慌不忙地搖著扇子:“這還用別人說,怕是半個離州城都省得了。我這若是不來,與虞姑娘早早定下親事,待會呀,說不定還有那些個歪瓜,咳咳,條件一般、心眼甚多的人來煩虞姑娘呢。”
馬公子雖然貪慕虛榮,但腦子還是很靈光的,當即怒氣衝衝道:“你說誰心眼多?”
陸迎安不慌不忙的睨了他一眼,嘴角上揚,但一切盡在不言中。
馬公子又氣又惱,卻又敵不過陸迎安,只得領著柳媒人落荒而逃。
陸迎安搖著扇子,看著虞香珠:“虞姑娘,你看我如何?可是做得了你的贅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