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方,咱們大婚的時候,他還在關外,這次回來因為在京城要停留幾日,便歇在了這裡,知道你要來,特意讓我引見。”
裴澄的語氣肅整,與其他時候的浪蕩輕狂截然相反,三娘心思微動。他對自己卸去了偽裝!是因為眼前這個人嗎?任寄遠——寄情高遠,遠離世俗的紛紛擾擾,倒是合了自己原本的夙願。
任寄遠直視著三娘,神情晦澀難明:“嫂夫人可也喜歡雲遊四方?”
他的聲線低沉略帶蒼啞,有種渾厚的磁性,讓三娘稍稍失神後不免一愣。突兀的問這麼一句是什麼意思?
三娘訕訕笑著,卻不知道該怎麼搭話,她悄悄睃了一眼裴澄,指望他能幫著解了圍,轉眼卻瞧見裴澄坐立不安起來。
三娘眉毛一挑。幾不可見的皺了皺。
屋外忽然響起谷一急切的聲音:“老爺,羅爺帶著人往小院來了。”
裴澄和任寄遠臉色劇變。
兩人互換個眼色,裴澄起身推門出去。任寄遠則拉了三娘就往西側的耳房躲去。
三娘猝不及防,被強拉到耳房犄角處才反應過來,忙用力掙開,臉上大紅。
掌心忽然落空,任寄遠頓覺若有所失,還沒等他多品咂這種滋味,屋外已經傳來裴澄的聲音:“……您這麼急著進屋也不是辦法,屋裡就那麼大地兒,看不了幾眼就蒐羅完了。”
裴澄拔高的聲音在靜寂的小院裡聽得分外清楚,三娘知道他這是在提醒他們:羅爺進屋可能很快就會發現他們了。
三娘心裡開始微微有些慌亂,待聽到正堂傳來腳步聲後忽然鎮定了下來。
這裡是酒樓,雖說尋常女子不該隨便出入,但自己卻是裴澄名正言順的妻子,與自己的丈夫在小院中相會又沒有於禮不合的地方,幹嘛遮遮掩掩的躲藏呢!
想罷,三娘就要走出犄角戴上矮榻上的帷帽,畢竟是見外人,保險起見,還是武裝些得好。
可她剛邁出第一步就察覺出任寄遠整個人的氣場不對,沒了剛才的溫文爾雅,反而多了些冷凝厭惡。
電光火石中,三娘突然意識到裴澄提醒的可能不是她,而是她身前這個任寄遠。
耳房門口腳步聲漸近,不能再拖延了。三娘探身拿了帷帽,猛一個回身把任寄遠推進了犄角處的重重帷帳後。
任寄遠被推得微微趔趄,眼前一白,整個人裹在了帷幕後,想起裴澄說過的別院事情的經過,任寄遠心裡欣慰卻又有點苦澀。雖然躲在這裡,終究不是個好辦法,但他卻沒打算拒絕三孃的好意。
就有人急匆匆走了進來,似乎沒想到耳房還有人在,驚愣了一下。
三娘入目一瞧,竟然是個眉目清秀的男子,只是多了些脂粉之氣,她若無其事的戴上帷帽,輕輕頷首示意。
那個男子從怔愣中返過神來,也輕輕點了點頭,眼神焦灼的在屋裡亂瞟,最後定格在三娘身後的帷幕。
也是個來躲藏的?
三娘忍住想大撫額頭的動作,腳步後移了一寸,擺出一種膽怯忍讓的態度,讓那個男子意識到就算他進了帷幕,可能她心裡一害怕就會暴露出來。
那個男子果然猶豫了,目光遊移,聽到院子裡又響起一撥雜亂的聲音,便不再遲疑的選擇了屏風後的淨房。
“父皇為南征的事忙得寢食未安,難得皇兄還這麼有雅興,來醉香樓買醉,不知是這醉香樓的酒真的那麼勾動人心呢,還是皇兄根本屬意在一個‘香’字上?”
正堂裡混亂的腳步聲後,靜了片刻,就有一個清冽的聲音響起,毫不掩飾的宣揚諷刺和不屑。
低低的鬨笑聲若隱若現。
皇兄?三娘有些詫異,正堂里居然來了兩位皇子。
“二弟向來都是為父皇分憂的,有你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