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他久不出谷,連歐陽景海繼任家主的訊息,都是從顧氏兄弟口中聽說的。
歐陽霓如實道:“我爹爹已經過世將近一年了,無法再來拜望六叔公。”
歐陽修宏笑聲更響,道:“死得好,早該去見閻王了。姓歐陽的死個乾淨老子心裡才痛快!”
小蛋心裡困惑道:“你不也姓歐陽麼,難不成連帶自己都死了還會覺得痛快?”
歐陽修宏笑聲徐歇,說道:“你們進來時,有沒有看到谷口的字?”
“有,”歐陽霓道:“『惟我獨尊』─您老人家的豪情霓兒欽佩之極。”
“不是這個,是朝谷裡一側。”歐陽修宏搖頭道:“我寫的是『有進無出』,為的就是提醒那些不知道的笨蛋,不要隨便入谷,否則這輩子都別想活著出去。”
“歐陽穀主,你把這四個字寫在谷裡頭,等人家真的瞧見了,已經進了獨尊谷,好像也提醒不了誰吧?”小蛋素來佩服乾爹的銅皮鐵面神功,卻不料今天在漠北還遇上一個更厲害的。看來俗話說得沒錯,哪怕是論起強詞奪理厚顏無恥,同樣也存在 “一山更比一山高”的道理,乾爹他老人家的境界似乎還大有提升的空間。
歐陽修宏勃然怒道:“你算什麼東西,敢編排老子的不是?”身形一晃,抓住小蛋肩膀運勁外吐,想教這不識相的小子吃點苦頭。
但掌力擊在烏犀怒甲上不帶反應,歐陽修宏不禁一怔,嘿嘿道:“你這身鐵皮不錯,老子收了。就當是你孝敬本谷主的見面禮吧。”可用力扯了兩下,烏犀怒甲紋絲不動。
歐陽霓在旁哀求道:“六叔公,這位常公子是霓兒的恩人,您放過他吧。”
歐陽修宏扯不下烏犀怒甲深感顏面大損,惱怒道:“狗屁,妳的恩人關老子鳥事。獨尊谷裡只以老子為尊,你們算個屁!”怒衝衝夾著小蛋走入石洞。
歐陽霓從後追上,叫道:“六叔公─”
歐陽修宏也不理她,將小蛋身軀抵到石壁上,嘴巴一咧似笑非笑道:“嗯,老子先把你們兩個登記註冊了,從今往後就是我的人了。”
小蛋動彈不得,又不願藉助聖淫蟲對付歐陽修宏,只好眼睜睜瞧著他老人家從一個口袋裡掏出青瓷瓶,用牙咬開瓶塞,倒了兩滴深紫色的液體在右手拇指上。然後收起瓷瓶,換由左手壓制小蛋,用那根拇指在他腦門上鬼畫起來。
“哧哧”輕煙直冒,彈指小蛋額頭現出一個“宏”字。歐陽修宏得意洋洋欣賞片刻,點了點頭道:“寫得還算不錯,算你走運,不用抹了重來了。”
他剛準備放下小蛋轉而去拽歐陽霓,不料那額頭上的“宏”字遽然消失得無影無蹤。歐陽修宏“咦”了聲,重新試了一次,結果依然一樣。
小蛋忍不住說道:“歐陽穀主,要不你多用點藥水,說不定就能成了。”
他的本意是,想讓歐陽修宏把所有的紫金焚腦汁都塗到自己的頭上,這樣就不能再拿去在歐陽霓額頭上亂畫。可話聽在歐陽修宏耳朵裡,就變成了嘲諷。
他黃豆大小的眼睛裡兇光連閃,猙獰陰笑道:“你,當我治不了你?”“砰砰砰”接連三拳轟中小蛋胸口。
小蛋早瞧出事情不妙,先一步運起“有容乃大”,三拳捱下來卻仍不免氣血浮動,眼前發黑。多虧有烏犀怒甲護體,否則恐怕已成一堆血肉醬。
歐陽霓哀聲道:“六叔公,求求你快停手,別打啦。”
小蛋勉強笑了笑,安慰道:“沒事的,他傷不了我。”
歐陽修宏爆怒欲狂,突然並立雙指插向小蛋兩眼,吼道:“我讓你再笑!”
“鏗!”烏犀怒甲的面罩滑落,歐陽修宏雙指戳中黑鎧隱隱作痛。他呆了呆,面孔扭曲呼呼喘氣道:“老子要發飆啦!”
右手倒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