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完這一切,冉顏解下手上的粗布,帶著晚綠繞到了屏風外間。梅毒是個難纏的病,要十分謹慎才是,能不接近患者,便儘量不要接近。
這時,恰好侍婢領著三名女子進來。
冉顏兀自想著提取青黴素的方法,並未察覺有人進來,逕自在席上坐了下來。
“不是說有醫生為我們診治嗎?怎的不見人!”一個明麗女子道。
晚綠見冉顏依舊沒有任何反應,連忙提醒道,“娘子。”
“這位便是醫生。”侍婢伸手示意道。
那三位女子頓時滿面詫異,在大唐,醫女是不常見的,只有在宮裡才有,她們都只為妃嬪服務,放出來的極少,即便出了宮,做了良民,也被權貴人家爭先恐後的收到府中,民間幾乎不可能見著醫女。
“不是騙子吧!”那明麗女子目光炯炯的打量冉顏,彷彿能看透冪蘺的阻隔一般。
冉顏收回神思,隔著皂紗淡淡的打量幾眼來人,三名女子約莫都在十六七歲,或明豔或溫婉,各有千秋,都是百裡挑一的美人,只不過,那位生著一雙桃花眼的明麗女子,嘴上潑辣了些。
對於工作之外的事,冉顏向來沒有多餘的熱情,“誰先來?”
“我來。”明豔女子見冉顏無視她的話,不禁有些惱怒,一提裙襬,跽坐在冉顏對面,伸出手去。
“下陰是否瘙癢腫痛,無端生有異物?”冉顏問道。
女子微微一怔,有些疑惑的問道,“你無需診脈嗎?”
冉顏將她微妙的態度轉變收入眼底,若非是被言中,依著這種不依不饒的性子,是怎麼也不會有半分服軟,“近半個月內,停止接客,不得與男子交歡、親吻……”
“你的意思是,我也染上了?”女子打斷冉顏的話,臉色微微泛白,死死的盯著冉顏,“你莫不是在報復我方才無禮?”
冉顏無奈,也沒說就一定染上了啊,但既然有紅腫瘙癢的症狀,最好是不要再行房事,否則其結果恐怕也不比染上這個病好多少。
“不管你是否染上,照你的症狀,也不可以再繼續接客,待我問完其他人,再做詳細檢查。”冉顏心想,恐怕妓館裡的人多多少少都會有婦人病,不讓接客,直接是斷了她們的活路,這樣的結果,不是這些以賣身為生之人能接受的,遂道,“若未染上此病,我不會逼你醫治。”
冉顏雖不是專業的婦科醫生,但當初上大學那五年,可沒少替同寢室的朋友頂課,說起來,有不少專業婦科醫生還不一定比冉顏更精通。
“韓郎君近來有了新歡,紅杏姐姐不是正好歇一歇?”旁邊一位碧色及胸繡花襦裙的少女一口吳儂軟語,溫聲道。
碧裙女子生的極為白淨,相貌不像紅杏這樣令人眼前一亮,但清秀溫婉,低眉順目,白淨的腕上帶著一隻潔白的玉鐲,整體的氣度嫻雅,即便說出這樣尖刻的話,也令人覺得她似乎沒有惡意。
“你!那種見異思遷的郎君去了旁處,我倒是清靜,哼,幸而他見異思遷,否則今日可就是死在我房裡了,晦氣。”紅杏一雙泛著桃花的美眸,即便是瞪起人來,也別有一番風情。
碧裙女子垂眸攏了攏鬢邊的秀髮,依舊是那副溫溫婉婉的模樣,輕聲道,“紅杏姐姐慎言呢,方才我路過時,聽仵作說,韓郎君中了毒……姐姐可莫要把自己搭進去。”
紅杏猛的一拍幾面,霍的直起身子來,“翠眉,你此話是何意!”
冉顏看著兩人劍拔弩張,也不催促她們診治,甚至在一旁看的津津有味。從翠眉兩句意味深長的話中,至少能知道,方才說是死了的那個韓郎君,居然不是被打死,看樣子像是被誰下了毒。
這雖然不關她什麼事兒,但在古代遇上一樁殺人案件,還是免不了產生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