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麼。”
昆吾不回答,只低頭,用那雙在暗沉的天光依舊瀅瀅流流的金色眸子注視著林舒。
林舒有些受不來這雙眼睛如此專注的逼視,剛要轉頭,卻聽男人忽然準確的用漢語叫了他的名字。
“林舒。”
聲音醇厚低沉,雄健有力,尾音還帶著他嗓音特有的輕輕共鳴。
這是男人於寂寂無人的山樑裡,在唇齒間輕輕練習了千百遍的兩個字。
林舒第一次聽昆吾說漢語。自己這樣尋常的名字從他口中說出來,彷彿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韻調。
於是他愣住了。
緩了好久,林舒才輕聲應答,“嗯。”
男人又繼續說,“我,送你,走。”
……
族長突然在清晨時分回到村鎮,今天的天還沒亮,起得早的人,就見族長領著林舒默默往家裡走。
看見這情景的,就都敲牆動壁的把大家喚醒,要趁著這個族長還在的時機,趕緊準備慶典!
這次的活動是近幾年來族中最盛大的慶祝儀式,他們不僅準備了鮮美的食物,還拿出了歷代傳下來的面具與皮鼓。
昆吾作為現在僅存能夠化狼的狼神血脈,如今得以順利成年,族中人要敬拜狼神,祭奠祖先,同時還要感謝高山森林、草原大地、萬物生靈,只是求一個好意頭。
其中包含很多環節,這也代表著族群欣欣向榮,蒸蒸日上。
張玉良很高興,他作為族中薩滿的傳人,正翻箱倒櫃的找各種面具和皮鼓。轉臉看著還在拿著書艱難學習祭詞的阿勒,老頭還欣慰的想著,也要再求一求神明,保佑他的小孫子能夠健康的出生,快樂的長大。
正在張玉良拿著舊皮鼓敲來敲去檢查質量的時候,門口忽然有人敲門,老頭還以為是來取皮鼓的村民。
卻不料,一開門,站在眼前是昆吾和林舒。
張玉良看了看昆吾的表情,又看了看林舒,琢磨了一會兒,然後就忽然低頭嘆了口氣,一臉果然如此的樣子開口。
“進來吧。”
林舒今天早晨聽到昆吾說要送自己走,驚喜之後,就是顧慮和擔心了,上一次因為自己堅持進入大霧,昆吾為了救自己也跟
了進去,
誰料霧中簡直危機四伏,
非常危險。
他雖然想離開,卻不想因為自己,再讓昆吾冒著生命危險,沒有這個道理。
於是林舒只是興奮了一瞬,便皺著眉拒絕了。
但昆吾直接領著他回了屋,然後兀自給他收拾起包裹來,也不知道哪來的那麼多東西,竟零零散散的裝了一大包。
林舒就在門口看著男人沉默又高大的背影,他皺眉想了想,隨後就直接把人帶到張玉良家中來了。
張玉良其實在昆吾消失了好幾天的時候,就已經隱約猜到了些什麼。
昆吾在離開之前,讓自己陪著他去了一趟歷代族長放置真言術的山洞祖地,翻出了好多陳舊的羊皮卷與竹簡,還有先輩們謄寫出來的筆記與對“術”的心得。
而後他便沉默的拿走了,獨自消失在夜色中。
只不過張玉良沒有想到會真的有辦法,大霧的由來是上一任族長瀝盡心血而成的,其中奧秘他們絲毫都不能參透,那已經是接近神造物的層次了。
張玉良甚至懷疑,上一任族長夫婦的早亡,或許也和這個有關。
可昆吾才幾天,就說能送人出去,張玉良不免有些擔心,百年來沒有這樣的先例發生。
昆吾卻道,“我不能驅散霧,做不到,只是用方法開啟一條通路,堅持到人出去,再關閉。”
不過至於是什麼方法,昆吾也不說。
阿勒站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