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大丫垂下眼瞪,並不著急說話。
李三妹討好地看向李小弟:“先前做湯圓不是還剩下花生和糖嗎?放太久了東西容易壞,我去採些田艾迴來,到時可以給你做甜心的田艾籺呀!”
也不知道李朵丫走的什麼狗|屎運,別人上山撿蘑菇只能撿個簍底,她上趟山居然能撿到整整一揹簍。
但她也是有腦子的,明天不用上工,又不是大潮,肯定大把人會往山上跑。
就算李朵丫真的發現了一片別人沒發現的蘑菇地,但蘑菇是需要時間去長的,剛被採完,並不能一|夜之間就長出來下一批。
以她為主導她都不願意上山了,還想讓她去給李朵丫打下手?小弟這腦子被蠔油冬菇糊住了麼?
這幾天這個二姐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可能是為個臭男人餓得死去活來卻還是沒能成事後豁出去了?做飯居然敢這麼大手大腳地用作料。
阿媽居然也沒動真格的罵她,小弟還似乎被一口吃的籠絡住了,晚飯竟然還主動想給二姐分兩個蘑菇!
這可是前所未有的事,誰不知道想要從李老么嘴裡奪食跟拿他的命差不多呢!
不就是口好吃的嗎?
她不會做嗎?
她三歲就跟阿媽學做籺,整個大坡村就沒有一個姑娘比她手還巧的,誰不誇她做的田艾籺籺皮比例適中、餡料香甜可口,形狀還特別飽滿看著就有福氣?
等她給小弟做上一屜,到時吃得他嗷嗷叫,他就會把他現在整天掛在嘴邊的二姐給忘得一乾二淨了。
李三妹算盤打得啪啪響,不自覺地看向林蓁的眼神裡都透著毫不掩飾的得意,但是她沒想到這時候潑她冷水的是親媽張大丫:“都什麼時候了,田艾就算還有沒有被採走的,也長老了。況且也沒有糯米粉,拿什麼做田艾籺?”
田艾籺?林蓁把碗筷放下,一邊默默地聽著幾人說話,一邊在腦海裡搜尋。
田艾是每年晚稻收完之後,大坡村的稻田裡長出來的一種莖上帶有白色小絨毛的小草。快過年前,這種小草會進入花期,草頂上會長出一串含有絨絮的黃綠色小花苞。
據說田艾有清除體內塵垢、消膩化積的作用,村民們會擇其要開未開的花苞連頂尖嫩芽一起採摘下來,搗碎之後經過去澀處理,加入糯米粉裡揉成籺皮,內包用醃蘿蔔乾或是椰絲白糖炒制的餡料,隔水蒸熟。
加入田艾絨的籺皮吃起來略帶一點點苦,又具有種獨屬於田艾的草本清香,滋味獨特。
當地人採摘這種小草通常只用來做籺,但是林蓁以前看過的資料裡,這種小草還可以用來煎蛋或是煮湯……
不過聽張大丫這意思,田艾的盛產期已經過了,那還是等來年吧。目前光是那座山都已經夠她探索一頭半個月的了,沒必要浪費功夫去田裡找這麼稀少的小草。
其實她最眼饞的還是那片海。可惜的是她不僅沒有了呼吸細胞系統,連件潛水衣都沒有,想要找機會夜裡悄摸摸下海進淺水區探探都不行,只能看潮汐吃飯。
林蓁在心裡嘆了口氣。
李三妹也在嘆氣,用一種“你變了”的眼神看張大丫:“阿媽,年底不是分了十斤糯谷嗎?打了七斤多的糯米,過年時才用了兩斤——”
張大丫不等她把話說完就沒好氣地打斷她:“那元宵不是用了一斤?清明還要不要用?端午要不要用?”
糯米不是主糧,都是用來做粽或是籺等點心的。連飯都吃不飽了,誰還會想著吃點心?
只是因為以前的年節習俗裡籺是祭祀的供品之一,雖說現在不興這個了,但是每逢過節時家家戶戶還保留做籺應節的習慣,所以村裡劃了一小塊地種植糯稻,一年兩季每家給分下去十斤糯谷。
打出來的七斤多糯米,要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