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崝的臉色非常難看。
他下意識地看向林蓁,就見本來呼吸勻稱的她濃密纖長的睫毛開始微顫,他心裡一緊,下一瞬就見她睜開了眼睛。
林蓁的眼裡還帶著剛醒來的茫然和懵懂,對上秦崝目光上流露出疑惑。事已至此,秦崝只好食指豎於唇前,對她做了個“噤聲”的動作。
大樹後面的交談還在繼續。
林蓁眨了眨眼睛。她就是被人說話的聲音擾醒的,不等清醒的意識下指令,耳朵已經自動自發地捕捉住聲音。
“……可不是嗎?我真沒想到她是這樣的人。”
“這麼說來幸虧她突然不找你了,要不然你的名聲豈不是會被她拖累……所以說教授院那些老傢伙真不是什麼好東西,看看這李朵丫就知道了,本來見她為人還挺老實的,一跟教授院接觸,居然……”
“不然你以為程皓都差不多是省城人了,工作有大好的前途,怎麼可能看得上她一個連縣城都沒有出過的村姑?我跟你說,有時候不聲不響的人才心機深重,手段了得。就是她靠勾引硬巴上人家,等程皓新鮮感過去之後……呵呵。”
林蓁坐直了身體。前面的話沒有指名道姓,她聽得迷迷糊糊的,聽到這裡才知道,原來這倆人在討論的人是她?
林蓁看著樹幹,眼睛微眯,彷彿穿透了樹身看到了後面的場景。
兩道聲音裡,那道說話特別刻薄的就是趙夢嬌的。另一道她聽不出來,但是趙夢嬌跟村裡人沒往來,估計也是知青院的人。
林蓁聽到旁邊傳來“咯咯咯”的聲響,微微側頭看去,就見秦崝的雙拳緊緊攥起,視線沿著手臂往上,見到他的臉色黑如墨炭。
對上林蓁的視線,秦崝噌地一下站了起來,不等她有所反應,他已經大步往樹後走了過去。
“啊!”
“啊”
樹後傳來兩聲短促的驚叫,像是受到了莫大的驚嚇,但才叫出聲就被掐住了脖子似的。
等林蓁慢吞吞地繞過樹幹,就見到秦崝就站在眼前,臉上就像是覆上了一層冰霜,森寒的視線落在前方,鎖住了五六米開外的趙夢嬌以及另一個身材中等、有點眼熟的女青年。
女青年約摸二十五六歲的年紀,穿一身半舊的綠衣黑褲,林蓁的視線定在她身上片刻,腦海中跳出一個名字來儲月。
“你倆。”秦崝聲音冰寒,一字一頓地說,“造謠敗壞我和蓁、李潤朵的名聲,對我們的精神造成嚴重傷害。我會上報給大隊長,誓必嚴懲,包括但不限於無限期取消返城資格、工農兵大學生報名資格,以儆效尤。”
本來雙手緊緊握在一起作驚恐狀的趙夢嬌和儲月臉白得像紙,趙夢嬌尖聲叫道:“不!你不能這樣?!這是迫害!我們要去公社舉報你!”
秦崝冷冷道:“奉陪到底。”
他扭頭看向林蓁,“蓁蓁,去把桶裡的繩子拿過來。”
桶裡哪有什麼繩子,他的意思是讓她在空間裡拿繩子,把倆人綁上帶走。
木桶就挨著樹旁邊的躺椅放著。林蓁答應一聲,轉回樹後,伸手往桶裡一探拿了一捆繩子出來,再回來的時候,正好見到趙夢嬌和儲月交換了一個眼神之後,轉身撒腿就跑。
“唰”的一聲,林蓁手上的繩子往前躥了出去,就像是套馬一樣,繩子前端的大繩結兜頭罩中了趙夢嬌,卡在了她的手臂位置上。
林蓁這頭手往回一拽,繩套縮緊,趙夢嬌被捆住整個上半身動彈不得,腳雖然還在往前倒騰,但是林蓁的力氣比她大,她怎麼使勁都不能再逃離半分。
至於儲月,林蓁和秦崝都沒有理會。
跑了就跑了,抓住一個就行。又不是多牢不可破的關係,到時自然會咬出另一個來。
林蓁拽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