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稀泥的菜蔬一眼,心裡也著實不快,沈紫言喜歡吃新鮮蔬菜,這事她們幾個服侍的人都知道,偏生這冬天,有錢也沒處買去,這菜蔬就更是難得,有些反季節的菜蔬還是福王妃派人送來的,現在就這樣隨隨便便的扔了,浪費錢財倒是小事,寒了人心才是大事。
墨書對沈紫言最是忠心的,打小就在沈紫言身邊服侍,已有十多年了,一向待沈紫言如同自己的親妹妹一般愛護,好容易才忍耐住了怒氣,似笑非笑的問鄭媽媽,“我素知道你是個忠厚的,也不知做錯了什麼,竟敢得罪了夫人”
柳氏鬧了一回,怒火漸漸平息了些,見墨書問起,將熄的怒火又熊熊燃燒起來,“你是三小姐身邊的大丫鬟,見多識廣的,我且問問你,我要吃羊肉,這鄭媽媽只推說沒有,這是個什麼禮數?”墨書本是聰明人,一聽說羊肉二字,心內已明白了八九分,知道這柳氏必定是藉著由頭和沈紫言打起擂臺來了。
墨書就趁人不備,向身邊的小丫頭使了個眼色,笑道:“夫人請息怒,鄭媽媽所言不假,這時節,羊肉真真是不多,就是我們府上的廚房,平日裡也備得不多,也沒有多少人愛吃那羶味的東西,今日是我們三小姐興起,吃了一點子,往日可不見旁人要吃的。”說起平日裡無人吃起,而偏偏沈紫言要了一些以後,這素日裡不沾的柳氏也要吃,明眼人想一想就知道是怎麼回事了。
柳氏臉色變了變,語氣不善的說道:“難道就只許三小姐興起想吃羊肉,我這個做夫人的,是沒有那個口福了?”墨書就將眼看著鄭媽媽,“夫人要吃羊肉,你為什麼說沒有?”鄭媽媽急得滿臉通紅,“廚房沒有羊肉了,這要買羊肉,最遲也得等到明日早上。”
秋水已滿面怒容的走了進來,斥道:“墨書,你作死呢,小姐讓你來傳個話,你乾脆就在這裡磨上了”墨書知道秋水最會虛張聲勢的,就努了努嘴,“你自己瞧瞧。”秋水就看了眼地下,大驚失色,“哎呀,這可怎麼好,別是把福王妃送來的新鮮水菜也給扔了吧”說著,就走到廚房的箱櫃旁,仔細一看,果然裡面被翻得不成樣子。
柳氏沒有想到其中還有福王妃派人送來的菜蔬,心裡頓時有些底氣不足。秋水見得分明,就望著墨書,眼淚都要落下來了,“福王妃知道小姐喜歡吃水菜,特地叫人從山東送來的,這明日若是小姐知道沒有了,生氣倒是小事,就怕福王妃那邊也知道了,怪罪下來,豈不是連我們小姐也責怪了?”
墨書就說道:“這可不是我們小姐的過錯,自然誰犯下的錯誰擔當,依我看,倒不如綁了廚房這群人,追究她們個看守不嚴的罪過,就是福王妃問起,我們也有話說。”一席話說的秋水連連點頭,“你說的是,廚房裡這些人,一個也不要放過,全部都要問罪。”
人在恐懼前總能生出一股勇氣來,就有膽子大的婆子急急說道:“姑娘,就是這幾個小丫頭一頓亂翻亂攪,我們攔也攔不住……”墨書等的就是這句話,冷冷掃了那些縮頭縮腳的,站在柳媽媽身後的丫頭一眼,“這話你也別當著我說,你只和小姐去說。”
沈紫言那邊卻已派了隨風過來,“小姐說了,這事她也不能做主,已經派人告訴老爺去了。”柳氏臉色大變,沈二老爺本已十分不待見她了,這要是還出了這事,菜蔬倒是小事,她在沈二老爺心裡的名聲可就不好了。正欲說些什麼遮掩過去,就見沈二老爺身邊的小廝大富走了進來,“老爺說了,不管是誰,扔了菜蔬的,通通打上三十大板,攆了出去。”
原來墨書方才使了眼色,那小丫頭也是個機靈的,就急急忙忙跑回了沈紫言的屋子,將廚房的情形如實說了一通。沈紫言不消細想已能明白怎麼一回事,就吩咐秋水:“你去把她們給我拖住,我要叫人來個人贓並獲。”秋水忙答應了,一路趕到了廚房,就和墨書一唱一和的,拖住了柳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