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做。杜懷瑾就在一旁打趣:“我娘素日待我,也沒這麼熱情。”
福王妃就白了他一眼,“你若是有許公子一半的顯事,我也少操些心。”杜懷瑾不以為意,衝著許熙暢然而笑,“你看看,你看看,這才見了一面呢,就偏心了。”許熙但笑不語。那邊瓔珞卻撩簾而入:“三夫人來了!”
許熙身子一僵。
沈紫言已在秋水等人的簇擁下走進了正房,見著坐在一旁笑容滿面的杜懷瑾和許熙,微微一愣。她既然大好,按理是要來福王妃這裡用晚飯,知道杜懷瑾在和許熙說事,也不去打擾,便獨自來了正房,不曾想卻在此遇見這二人。
杜懷瑾走的時候,還是心事重重,這不過一個多時辰的功夫,似乎心情大好。沈紫言暗自詫異,也不知發生了什麼好事。許熙的目光飛快的從她面上掃過,見她面色紅潤,看起來氣色極好的樣子,暗暗鬆了一口氣。垂下眼瞼,不再多看一眼。
沈紫言忙上去給福王妃行禮,還未來得及說話,就聽見杜水雲歡快的聲音從外間傳來,“三嫂嫂!”這可真是未見其人,先聞其聲。許熙忙迴避了,杜懷瑾同他一起出去,迎面正遇著要進門的杜水雲。
杜懷瑾錯愕的望了二人一眼,疾步進了正房,拉著福王妃的衣袖撒嬌,“娘,怎麼您這裡有客,也不說上一聲?”福王妃揶揄的望著她,“你還未進門,就先嚷嚷了,我如何說起?”杜水雲就有些羞赧的笑道:“我這不是聽說三嫂嫂下地了,眼巴巴的就跟著來了麼?”
福王妃又是好氣又是好笑,伸指點了點她的額頭,“你呀,就是急性子,一點事也按捺不住。”杜水雲抿著嘴笑了起來,順口問道:“方才那人似乎看著有些面生啊……”沈紫言忍不住撲哧一聲笑,福王妃也是撐不住笑了,“那是許家的大公子。”
杜水雲一怔之下,雙靨染上了一抹紅暈。
福王妃見著,和沈紫言相視而笑。
待林媽媽帶著人開始擺飯時,杜水雲一掃往日的活躍,變得有些沉默。
福王妃明知她是為著那事,也不點破,只裝作沒有看見。沈紫言看著,倒是覺得有趣,想不到杜水雲這樣無法無天的,有一日也會害臊起來。
許熙和杜懷瑾在耳房另擺了一桌,杜懷瑾親自替他斟子一杯酒,站起身來敬酒:“許兄,先乾為敬。”許熙也不是客套之人,坐在那裡動也不動,只微微一挑眉,“我竟不知道杜兄今日如此拘泥起來。”
杜懷瑾就笑著坐下了,許熙這才端起酒杯,一飲而盡。酒正酣時,杜懷瑾突然問道:“你真打算孑然一身?”沒有任何試探的意思在裡面。許熙仰頭,又飲下滿滿的一杯酒,不答反問:“獨自一人,有什麼不好嗎?”
也不待杜懷瑾回答,淡然而笑,“來世不可待,往事不可追,不過是一線執念罷了。”至於執念是什麼,二人心知肚明。杜懷瑾微微一笑,也飲了一盞酒,呢喃道:“來世不可待,往事不可追……”
許熙坦然的望著他,“失之桑榆,收之東隅。我雖不能相依,亦不能相守,可此生能見著她安好,足矣。”語氣很平和,或許是酒不醉人人自醉,又或許是,埋藏心裡許久的話。杜懷瑾微微頷首,似是許諾一般,“我會一直待她好。”得到這句保證,許熙終於心安。唇邊綻出了一絲笑,目光投向蒼茫的雪地,一瞬間變得極遠極遠。
天色漸漸暗淡下來,杜懷瑾親自送著許熙出門,一直見他上了馬車,才折轉回來。
一步一步踏在厚厚的雪地上,分外悠長。
回到內室時,沈紫言正靠在床頭看書。他拿出了許熙給的匣子,“紫言,藥方配齊了。”沈紫言微微一怔。看著她眼裡的不解,杜懷瑾笑了笑,“楚大夫開的方子,我尋到了十八味藥,加上許熙送來的幾味藥,剛好湊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