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12部分

實際上,我們這些年輕人,平日難得詳見,正月裡的幾天對我們來說是彌足珍貴的,聚在一起打牌、喝酒、敘舊,覺得時間總是太少,有時候連陪父母的時間都很少,再去四大爺家玩,幾乎是不可能的。

但正月初一下午,我還是決定去四大爺家一趟。看見我來,四大爺滿臉驚訝,顯然他對我們來訪並沒有抱什麼希望,短暫的驚訝過後,四大爺忙著衝起了茶水,把果盤端到我面前,又從炕廚的袋子裡捧出一大捧炒花生,把果盤堆滿了。

“看電影吧,我去給你拿碟”四大爺往電視機前走去。

“不用了,大爺,我來就是跟你說說話,看看你和俺大娘”我急忙說。

“昂,你大娘出去串門去了,你大爺我這幾年不順當,今年又出了這麼一把子事,唉”四大爺點起了一支菸。

“我也聽說了,這事的確氣人啊,但大爺你別太著急了,我幹新聞這一塊,有什麼線索或者門路,我一定全力以赴”我安慰他說。

“小時候就屬你聽話,現在你有出息了也不忘著你大爺”四大爺連連點頭,眼裡似乎有點點淚光,“我想重新蓋一處屋,咱各方面條件都符合,但大隊書記就是不給我批宅基地,想問我要一萬塊錢的禮,你看看能不能問問”

“只要你各方面條件符合,那這個一點問題都沒有,包在我身上”對於四大爺的這個要求,我還是可以打包票的。

但是我突然有疑問了,這房子好好的,為什麼要另蓋房子呢?沒等我發問,四大爺就告訴我緣由了:“我現在住的屋地腳不好,所以這些年一直不順”

“地腳不好?哪裡不好啊”我很奇怪。

“我家這個屋,正好在一條火衚衕上”四大爺狠狠砸吧了幾口煙,“火衚衕你不知道?以前我不信,現在我不敢不信了,上年你四大娘包的餃子,突然不見了,接著又出那個事”

火衚衕,這個名字我第一次聽說。四大爺坐在方凳上,翹起了二郎腿,一手揣在棉襖裡,一手夾著煙,給我說起了火衚衕的故事。

“俺家屋西里這條溝,你知道吧”四大爺問我說。

“知道啊,裡面長了些酸棗,還有一些柿子樹,小時候經常去那摘酸棗摘柿子吃”我回答說。但是我實在想不明白,這條溝跟衚衕能扯上什麼關係。

“這條溝就是老人說的火衚衕,這條溝北面一直到欒村水庫,南邊到圓子莊”四大爺說完,我想了想,的確這樣,這條溝不寬也不深,但是綿延很長,達到好幾公里。奇怪的是,這些年來,隨著村民們開荒種地,許多從前的荒地都被開闢成了農田,唯有這條溝,一直還是原來的樣子。

“為什麼沒有人在這條溝上開荒,就因為它上面除了酸棗和柿子,別的都長不好”四大爺說,許多人曾經試圖在溝邊上種點黃豆蔬菜之類的,但總是很快就枯萎了,換種別的作物,也都如此,要麼顆粒無收,要麼連苗都活不了。

“可能這塊地不行,土質不行,不適合長農作物”我說,“那怎麼跟火扯上關係了呢,它裡面起過火?”

“火衚衕是這麼來的,咱北面不是有個慈母山嘛,晚上站到山頂上往下看,這條溝就像著火了一樣,通紅一片。可是人下到溝邊一看,它是好好的,不知道為什麼站在山頂上看,它就是紅的,跟起火了一樣”四大爺用手比劃著,“俺一些不信的人,晚上上去看過,還真是通紅一大條”

四大爺說,這條溝在建國初期,曾經是一條主要交通要道,它南部聯通沂蒙山區,北部直達濰縣縣城,雖然只是一條不寬的土路,但平時來來往往的行人和客商絡繹不絕。到了後來,別的地方重修了大路,這條路就被荒棄了,久而久之,只剩下一條溝了。

“住在火衚衕邊上不好嗎”我詫異地問道。

“上一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