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窮山溝裡,出路就只有兩條。一條就是走“科舉”之路,透過這條路擺脫土裡刨食的生活。另一條就是外出打工,其中,最多的就是去察爾汗裝卸隊背袋子。去裝卸隊掙錢很快,一年好一點就能掙到一萬多,兩三年的日子也就取個媳婦。我初中的好幾個同學現在都已經成家了。
很明顯,父親不讓我走後一條路。
第三章 南下求學
到第二天的時候,父親聽說憑藉通知書可以貸學生貸款。他就急急忙忙地去跑助學貸款去了。母親也去了幾十公里外的叔叔家去了。就這樣他們又為我的學費四處去奔波了。
沒有過幾天,我的學費成了我們村飯後談論的主要話題。
在人的一生當中,有些人你想要記住他,卻怎麼也記不住;有些人你想要去忘卻他,但怎麼也忘不了。
父親和母親奔波了一天;到晚上的時候他們回來了。從他們走路的神態上看,事情十有###成了。父親說,銀行的人要後天過去取錢,貸款最多是三千塊。母親也從貼身坎肩的口袋裡鄭重地摸出一個塑膠袋遞給了父親,並說這是叔叔借的二千塊錢。當父親開啟那個塑膠袋的時候,我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裡面有100塊的,有50塊的,有10塊的,有5塊的,甚至還有1塊和2塊的。有新版人民幣,也有舊版的人民幣,甚至我還看到了一張80年代人民幣。我現在想想,那張有足夠的收藏價值。就這2000塊錢我和父親足足數了多半個晚上才算數清楚。這些錢都是叔叔辛辛苦苦攢下來的要取媳婦的錢!因為我這個叔叔是和父親同母異父的兄弟,現在三十大幾的人了也一直沒有取到媳婦。
沒過幾天,姐姐也送來了2000塊錢,這2000塊錢是他和姐夫買了自家的兩頭牛才湊夠的。銀行的貸款也有著落了。現在總共有八錢多塊了,除去六千多的學費,居然連我的生活費都有著落了。剩下的就是車費還沒有解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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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六號,我永遠會記住這個日子的。那一天對我們家來說真是一個黃道吉日。村裡的郭伯伯來我們家,他先問我的學費湊的怎麼樣了,還差多少。父親如實的說了。最後他從上衣的口袋掏出嶄新的五張百元大鈔教給父親,說這五百塊錢你先拿去給你湊個數吧,農村裡出個大學生不容易,不能因為沒有錢把娃娃給耽擱了。父親萬分激動,他的嘴角只是微微抽動了一下,再也沒有說出話了。父親有顫抖的雙手結果那沉甸甸的五百塊錢,他的眼睛裡擎這閃閃的淚花,激動地連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後來聽奶奶說,郭伯伯家原來也很窮,有時候一連幾天揭不開鍋,後來他當上了村電工,家裡的日子才慢慢地好起來。也許他是出於同病相憐,但是對於我們家來說他幫助了我踏上了求學的路。
離開學的日子一天天近了,看看父親的賬本,我卻怎麼也高興不起來。那上面密密麻麻地記滿了借來的帳。一天我在翻看帳本的時候,小姨娘來我家了。
自從我母親回來說我的幾個姨娘都沒有借給一個分錢的時候,我對他們就沒有了好感。原來她是來要帳的,母親去年的時候,向她借過50塊錢,本來是要買化肥的,後來就讓我當伙食費了。她說,以前沒有錢還,現在該有錢了,她的兩個娃也要上學啊。母親說,尕趙的學費剛剛好,實在是沒有多餘的錢給她還啊,讓她先擔待一下。但是小姨不肯,說她也實在是緊得很。最後,父親從我的路費裡取了五十塊給她。總算把她打發走了。走後,父親從賬本上重重地把這一筆帳劃掉了。
就這樣,我帶著家庭的苦楚,帶著對未來的喜悅,更帶著家族殷切的渴望踏上了南下的求學之路。
第四章 軍訓受汙衊
來湖北的時候正是九月份。我沒有想到高原和江南的天氣差別這麼大,我走的時候奶奶怕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