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唇角,一扯,做出爆笑鬼臉,粉舌一吐一收,明擺著給他下馬威,然後很不淑女地擦腰狂笑,繼續邁步飛奔。
“臭小師姐!有膽停下來再陪我練一套劍法——”很喘很喘的聲音用盡最後一絲真氣仰天長嘯,聽起來卻很像悲鳴。
“誰理你呀!我要去找小遲哥了!不陪你浪費時間!”
“臭小師姐!你又找他——”
咻咻,包子軟軀消失在綠葉繁繁間,帶著身後一長串的落敗咒罵及“下回我非把你打成破包子”的無用威脅,小粉娃樂歪了,向來在拳腳劍法上全輸給小陽笨師弟,獨獨這項輕功草上飛就是讓小陽笨師弟望塵莫及,只能捶胸頓足地目送她大姑娘飛遠。
輕功,真可謂是武林第一絕學,連三十六計中都將“走”給視為上策,哈哈,只要這項功夫練得爐火純青,天底下還有什麼拳法招式可以傷她一根寒毛咧?
系成辮子的黑緞長髮在她腦後迎風飛舞,伴隨著張狂的嬌笑聲,笑歸笑,小粉娃可沒忘記自己前些日子才扛起來的護師工作,腳步沒停,準備上工去。
十歲,還是個娃兒,要是用來當童奴是綽綽有餘,但要拿來當護師,似乎還嫌不夠火候,可是她跟爹爹一塊賣到梅莊,梅莊自是不做賠錢生意,讓一個已經能洗衣拖地的小娃兒還賴在莊裡無所事事,光吃閒飯,成天跟著三主子纏來膩去,不過在管事準備讓她學著奴僕分內工作之際,有人卻替她擋了下來。
“無妨,雖然還小,但讓娃兒跟著我邊練邊學,也好過鎮日無事,我瞧娃兒的拳腳俐落,跟著我行商談生意,算是……護我這奸商的生命安全吧。”
那時,大男孩在他大哥面前保薦她擔任他的貼身護師,雖換來他大哥蹙眉不悅——他不放心將愛弟的性命交到一個乳臭未乾的小娃兒手上——但他也無法拒絕三弟提出來的要求,因為大男孩幾乎不曾要求過任何事,沒理由頭一回的要求就被做哥哥的打回票。於是,他大哥很勉強很勉強地點頭同意,只是附加但書,若大男孩受到絲毫傷害,他會拿出當家主子的威嚴,將小粉娃給撤換掉。
對此,大男孩只說了一句“我信她能做得到”,讓小粉娃心裡甜甜暖暖的,因他對她的信任。
他的信任,她不想辜負。
生平頭一回被人如此看重,甚至將自己的安危全交付給她,擔子很重,卻讓她充滿欣喜。
愉悅的心情讓她步履更輕快,不一會見工夫便飛奔至菊花園圃裡,找著了大男孩的身影。
她正值發育快速的年歲,可怎麼努力也比不上大男孩抽高長壯的速度,短短几年大男孩已經長到她這輩子都不可能構得著的頎長身高,像伸長了手臂也觸控不到的蒼穹一樣,好高好高。
小粉娃討厭兩人之間越來越遠的無形距離,不理會他正微彎著身軀,將注意力全投注在一朵火紅似焰的赭菊,她靈巧地踩過圍欄,朝他背脊飛撲過去,瞬間拉近兩人的距離。
“小遲哥——”包子身軀服服帖帖地整個嵌合在他背後。
喀!
怪異的骨頭移位聲很清脆地自大男孩腰幹間傳來,小粉娃明顯地感覺到雙臂緊攀的男軀僵硬不動。
“小遲哥?”她偏頭看他。剛剛那聲“喀”是什麼聲音?
大男孩雙眸緊閉,好似在忍耐痛楚,半晌,才發出壓抑疼痛的淺笑。“娃兒,下來再說。”一字字都像咬牙。
她聽出他聲音的不對勁,沒多說什麼,趕緊滑下他的背,而大男孩只是維持著彎腰的姿勢,直到另一聲“喀”響起,他才挺直了身,臉上的痛苦稍稍緩和。
抬眼就瞧見小粉娃站離他有些遠,一張小臉上寫滿了好像明白自己做錯事,卻又不清楚自己做錯了什麼的窘困,茫然無助地覷著他。
“過來些。”他向她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