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睡了。到了之後你再叫我。”
易揚沒有回答。她安靜地靠在他懷裡,用他的斗篷攏住自己。柔軟的錦緞上帶著他身上的氣息,和煦而清冽,像陽光,又像沉靜的湖水。
雖然矛盾,卻讓她心安。
。
第二天傍晚,商霖和易揚順利回到南山。易揚明顯早有安排,他們上山的路上沒有看到任何人,最後直接從密道進入了寢殿。
殿內只守著幾名宮娥,看到活蹦亂跳的商霖眉毛都沒動一下,只恭敬道:“陛下,娘娘。”然後奉上一根箭頭還泛著白光的羽箭。
商霖眨眨眼睛,明白了。
做戲得做全套,她這個傳說中受了重傷的皇后身上一點傷都沒有也不太合適,萬一敗露了就糟了,所以還得自殘一把。
她沉痛地嘆了口氣,接過了羽箭。
比劃了半天還是有點下不去手,她拽住易揚的袖子,嚴肅道:“便宜你了。來,給你個傷害我的機會。”
易揚修長的指尖接過細細的羽箭,看看箭頭,再看看她線條起伏的胸口,眸中閃過一道暗光。
右手攬住她的肩膀,兩個人在榻沿坐下,他把鋒利的箭頭抵上她的胸口下方三寸,沉聲道:“忍住。”
商霖閉著眼,沒搭話。
誰知等了好一會兒,預期之中的劇痛還是沒傳來。商霖有些憤怒,睜眼就想質問他怎麼還不下毒手,卻對上一張放大版的俊臉。
他靠的太近了,兩個人鼻尖都要觸到一起。四目相對,專注得不行,商霖簡直懷疑自己已經變成鬥雞眼了。
他就這麼看著她,黑沉的眼眸中帶著某種柔光,蠱惑得商霖什麼念頭都湧出來了。
他不會是,有什麼話要對她說吧?
彷彿是為了證實她的猜測,易揚忽然一笑,語氣溫柔無比,“雖然別的地方有出入,可你們的眼睛倒是很像。”聲音壓低了一點,只有彼此能夠聽見,“你和賀蘭皙的眼睛,都是一樣美麗,像星星一樣。”
商霖呆愣。她沒有聽錯吧,他剛才居然誇了她?
“你……唔……”話還沒說出口,胸口突然有銳物刺入,痛得她悶哼一聲。
尼瑪!下手之前怎麼也不打聲招呼!
她沒有準備啊!
易揚在她痛得呻|吟出聲的時候用力地攬住她,彷彿某種安撫。她一點力氣都沒有,只能虛弱地靠在他胸口,細長的眉毛輕蹙,雙眼緊閉,睫毛顫個不停。半晌才終於睜開眼,勉強一笑,“心黑手狠。”
這種時候還有精神罵他,真是個盡職盡責的紙老虎。
他淡淡一笑,抬頭看向宮娥時眼神已恢復平靜,“幫娘娘包紮。”
他起身離開,三名宮娥立刻過來,有條不紊地進行拔箭和清理傷口等一系列工作。商霖衣襟半開,軟軟地靠在榻上,視線卻穿過忙碌的宮娥,看向那個立在屏風旁邊的背影。挺拔而筆直,像一株值得依靠的大樹。
他剛剛,是害怕她那一瞬太痛了,所以才故意說那樣的話來轉移她的注意力嗎?
。
他們這邊剛弄好沒多久,霍子嬈便不負眾望地出現。商霖躺在床榻上,聽著霍子嬈在外面或高或低的聲音,“皇后娘娘昏迷不醒多日,本宮實在擔憂。這是本宮的父親從宮外尋來的名醫,專程上山來給娘娘診治的。”
“可是……”宮娥按照易揚的吩咐阻止她,“此事還需陛下準允,奴婢等實在做不了主。”
“陛下那裡本宮自會去說,你們先讓開,耽誤了給娘娘看病,你們擔當得起嗎?”聲音上揚,已然是威脅了。
“可是……”
易揚微一頷首,門邊的宮人立刻領悟,也不知對外面說了什麼,便聽到宮娥無奈道:“那,貴妃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