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的朝廷跟南方做成的一筆最大的生意了,我的抽頭都拿了不少啊。”
我一聽,頓時心裡一動:“二十多年前?”
“是啊。”他喝了一口那氣味古怪的茶湯,咂著嘴,眼神中頗有些得意的點頭道:“那是我來天朝這些年,牽線做成的最大的一筆生意。”
我頓時覺得後背有些發麻,瞪大眼睛看著他:“賣的是什麼?”
輕寒抬起頭來看了我一眼。
連鬼叔也感覺到一些異樣,抬起頭來看著我笑了笑:“嶽姑娘,我怎麼覺得,比起現在的事,你好像更關心二十多年前的那一宗生意。”
我怔了一下,也笑了笑,但笑容多少有些勉強:“這件事若不重要,鬼叔也不會過了這麼久了,還記得,還提起。不是嗎?”
看著我的眼睛,他慢慢的點了點頭。
“姑娘真是目光如炬。”
“過獎。”
“的確,那一筆生意的確很重要,即使過了這麼多年,也再沒有過這麼大宗的生意了。”
“哦?”我微微蹙眉,道:“賣的到底是什麼?還是兵器嗎?”
鬼叔的神色變得有些凝重了起來,沉默了一會兒,慢慢道:“雖然是兵器,但跟你們所知道的兵器,不一樣。”
是兵器,但跟我們所知道的的兵器,卻不一樣。
這是什麼意思?
見我們倆都疑惑的看著他,鬼叔笑了笑,站起身來走到屋子的另一邊的窗邊,撩開了一點簾子,可以看到後院的矮牆,和矮牆後不遠處,小巷子裡來來往往的人。鬼叔說道:“你們看到那些人了嗎?”
“嗯。”
“你們所知道的武器,如果要殺那些人,一次,最多五個。”
“……”
“而那一次所賣出的武器,要殺這一些人,一次,最少五十個。”
我和輕寒頓時倒吸了一口冷氣。
我所見過的武藝高強的人,譬如黃天霸和洛什,他們倆的金標和飛蝗石算是百發百中的神器,卻也不能一出手就殺五個人;而高深莫測如言無慾,他的拂塵也斷不能殺人如割草,但鬼叔所說的那種武器,居然一次出手至少死五十個!
那是什麼樣恐怖的利器!
“你說的,到底是什麼東西?”
鬼叔沉吟了一番,慢慢的說道:“是一種火器,當初產出的時候,被稱為佛朗機火炮。(廣告)”
我和輕寒一時都說不出話來。
火炮!
要說起來,天朝也不是沒有,但火藥主要還是運用在開山修築那些事上,近百年來才剛剛開始用於戰事,但也並沒有達到那種毀天滅地的效果。當年在虎躍峽,裴元灝調動了舟山水師萬炮齊發,也不過轟沒了一艘船而已。
跟鬼叔所說的佛郎機火炮,完全不可同日而語。
輕寒猶為震驚,他這半輩子都是在漁村裡過的平平靜靜的生活,即使後來經歷了家破人亡,天翻地覆的變故,也從來沒有接觸過這樣的東西,他整張臉都有些蒼白,望著鬼叔直髮呆。
而我……
我坐在那裡,原本冰冷的手指這個時候已經被杯子裡溫熱的溫度熨帖得發燙,掌心滿是冷汗。
而在我心裡,那一團原本只是隱隱浮現的陰影,這一刻慢慢的瀰漫開來,那麼真實的出現在了我的眼前,擋住了我的光明。
他說的東西,我沒有見過,也幾乎不敢去想象到底是什麼比鬼怪還恐怖的火器,但只從他的描述來看,這樣的東西如果用於戰爭,幾乎可以說是無往不利。
但無往不利的背後呢?是不是代表著要有無數個“五十個”生命在這樣的利器下喪生?
一場戰爭,原本就是血肉堆砌換來的,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