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真的做不好,而是我做的根本就不對。
想到這裡,我苦澀的一笑。
抬起頭來看著他的時候,目光和神情已經完全頹然。
“我果然,是個沒有學好的學生。”
輕寒看著我,眼中彷彿也透出了一絲隱痛。
我卻還是笑著,苦澀的笑:“你知道嗎,西山書院的學生開學第一堂課,永遠是傅八岱親自傳授的,而他的第一課,不研習六藝,不教化王道,只要學生牢牢的記住一句話——吾輩生於斯世,當守公正,斥邪惡,以滿腹經綸,創不世之功,恩澤於當世,流芳於後世。”
輕寒愣了一下,下意識的道:“可是,我——”
“對,可是有的人,不同。”
“……”
“他的入室弟子,第一課所學的,又是另外的話。”
我和他沉默了一下,同時開口道:“不論世事動盪,但存善意心腸。”
說完這句話,我和他又沉默了下來。
相視了許久,我突然對著他一笑:“我是不是一個,沒有學好的學生啊?”
輕寒的臉上蒙上了一層黯然,看著我,沒有再開口。
這句話,算上輕寒,傅八岱只教給了三個人,也就是說,他不要我們創什麼驚世之業,也不要我們恩澤當世,流芳後世,他只要我們善良,不管遇到了什麼困境,不管遇上了什麼人,都要善良。
也許,是因為他早已經預見到,我們的善良,或許足以抵過許多人的不世之功。
可是我——
難怪,他會對我失望。
想到這裡,我慢慢的抬起頭,看著那雙透明而澄清的眼睛,問道:“輕寒,你呢?”
他望著我。
“你怎麼看我?”
“……”
“我,沒有那麼幹淨清白,從一開始就是。”說到這裡,我的聲音也有些發抖,不知道是那些落雪飄落到身上帶來的刺骨的冰冷,還是從心底裡冒出的寒意,止不住的哆嗦著:“我的這些所作所為——也許,我早就已經在地獄裡了。”
“……”
“你呢?”
輕寒一直沒有說話,只是握著我手指的手一直在用力,幾乎讓我纖細的指骨難堪重負的微微發疼,他也沒有鬆手,即使外面傳來異響,他也一直這麼握著我,手和眼神都一樣的堅定,沒有絲毫的動搖。
如同他堅定的話語,在耳邊鄭重的響起——
“如果你在地獄,我也會去!”
接下來發生的事,那麼突如其來,幾乎讓人措手不及。
我以為在大殿上的動盪,就已經足夠讓人混亂,可當那個漆黑的身影快如閃電的闖入大牢,隻手一揮便將十二根粗壯的木柵欄齊齊斬斷的時候,我才知道,一切只是一個開始。
彷彿預示著真正動亂的開始,外面的風雪越加狂暴了。
突然闖入的這個人一身漆黑,卻卷著白色的碎雪,還帶著外面冰雪的寒氣,當他一揮手的時候,甚至還有碎雪隨著袖風吹到我的臉上,打得我的臉頰微微生痛,可我卻一直睜大著眼睛,直到他走上前一步,將遮蓋在頭頂的斗篷慢慢的摘下來,沉聲道:“走。”
我也看清了他的臉。
雪白的長髮下,眉目清晰而俊朗,帶著妖氣的臉。
言無慾!
“怎麼,你——”
我的話還沒說完,輕寒已經帶著一臉森冷的寒意,伸手一拉,將我拉到了他的懷裡。
我完全來不及反應和開口,已經被他抱著,跟著言無慾往外走去。漆黑的甬道什麼都看不到,只剩下我和他的喘息,還有我們的心跳,和風雪的呼嘯交織在一起。卻一點也聽不到言無慾的腳步聲,只能看到他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