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過幾年風平浪靜了再看是她去找兒子,還是她兒子再回來。”
寶玉道:“…那她那日和王成閒聊,是故意的?她故意表現得和王成相熟,想要反過來陷害王成?”
寶釵笑道:“陷害算不上,只是王成既然是她認得的官,她心裡又虛,多半想要聊聊天,攀附攀附,萬一你生氣了,中間也好有個轉圜,這是小民之常情。”
寶玉道:“這張四喜分明是故意詐騙錢財,我這就去下文書,把他抓回來!”
寶釵攔住他道:“你要怎麼抓?派你這衙門裡的人去四海追捕麼?”
寶玉又怔住了。
黛玉一直在旁邊看著,見他不明白,恨的跺腳道:“你去外面張貼告示,說殺人兇手是朱大,已經收監判處,再貼出懸賞,說任何人看見張四喜蹤跡的都有賞銀,若是能帶來屍首,賞銀二百,那張四喜看見自己脫了關係,又有賞錢,少不得過幾日就要託人帶自己去領賞了,到時候你再把他拿下就是。”
寶釵又補了一句:“你貼告示的時候,說得模糊一些,不要只說這件案子,只說在商路上殺人,若有線索,都可以來官府領賞。”
黛玉歪頭看了寶釵一眼,輕聲道:“是為的匪患?”
寶釵一笑,對她一點頭,嘴角輕張,無聲地說了“聰明”二字,寶玉蹙額道:“懸賞二百兩?這金額有些大罷?外頭人能相信麼?我瞧歷代懸賞,似乎也就幾兩,便是驚天大案,有個二十兩也就不錯了。”他也不是沒有想過懸賞之事,也曾翻閱卷軸,只是歷年懸賞,多半都是沒有結果的,他也就作罷了。
黛玉輕笑道:“你一來,咱們就把你富貴公子哥的身份宣揚出去了,二百兩銀子的懸賞你自己掏,他們怎麼不信?”
寶玉張了張口,第一想到的卻是:“真要我自己掏?”二百兩當得他數年的俸祿了,他早已不是當初的紈絝公子,這錢…出得肉痛。
寶釵道:“這錢花不出去的,你放心。”
寶玉道:“我…我剛上任,就這樣標新立異,不大好罷?”
寶釵笑道:“你先和知府那裡說一聲,然後再來設懸賞,破了案子,也是考績,知府不會不答應的,你放心。”
寶玉這才點點頭道:“那好。”正要出去,寶釵又叫住他:“你既然已經把那王四抓進來,不防多問問他水匪的問題,他雖然不在太湖擺渡,畢竟都是水裡討生活的,說不定知道些什麼,若再特地去質詢他,就太露行跡了。那姓餘的和劉甲住的那地方近水,水邊的山頭最是匪類藏匿之所,這兩人又都是這幾年闊起來的,你不防多查問幾遍,有備無患。”
寶玉道:“水匪?我元和離太湖還有些路程,水匪不至於到這裡吧?”
黛玉白他一眼道:“蘇州這裡水巷互通,從城裡水道去太湖,不上半日就到了,你來之前,疆域、堪輿都不看的麼?”
寶玉甫一上任就被張四喜的案子所牽扯,還不及想到別處,聞言一拱手,快步出門去查堪輿圖去了。
☆、第166章
寶玉得了寶釵、黛玉二人的話,果然就去張貼了告示,蘇州府內頭次遇見這等鉅額懸賞之事,一時民議紛紛,傳為盛事。
懸賞出來約有十日,陸續有許多人來說些不著邊際的線索,有說在山上遇見劫匪的,有說在水邊看見過朱大的,又有說常常有一夥賊人去朱大家來往,眾口紛紜,種種不一。
這期間有許多人來打探懸賞之事,寶玉按捺住心焦,一一照著黛玉所授去做,至於八月,果然有一個行商模樣的人,說是曾在水邊打撈過一人,如今才知他便是張四喜,寶玉早等他的訊息,一待將張四喜找到,便與這人分開關押,細細審問,果然問出張四喜乃是故意離鄉逃竄,不多時錢財用盡,聽說懸賞豐厚,又尋了個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