蓋住,手指與鳳姐的肌膚相接,不由自主地就向內一勾,溫柔細膩的觸感自指腹上傳來,好像水波一般一層一層,一圈一圈地蕩上去,蕩得平兒兩眼發熱,兩頰緋紅——她已有許久不曾同鳳姐親近,忙時還未想起這一樁,一旦閒下來,就覺得心內似有百爪相撓,又像是有百火相煎,心裡頭明明地升起一股難以言說的慾念。
平兒出神地望著鳳姐,手指輕輕摩過鳳姐的臉頰,這臉已不如從前嫩滑,有幾處甚至還頗有幾分世事滄桑所留下的粗糲,再細看時,鳳姐額上已經生出一條小小的褶皺,鬢邊也忽然多了幾根白髮。
平兒蹙了眉頭,伸手替鳳姐將頭髮絲都捋到腦後,又慢慢側倒下去,從後面抱住她,頭卻半支起,藉著枕頭的倚靠抬在鳳姐之上,臉一轉,嘴唇就掃過鳳姐的髮絲,平兒輕輕吻上鳳姐的頭髮,手臂不覺用力,將鳳姐摟得緊了些,混雜著汗味、香氣和腐朽氣的味道從鳳姐的髮梢傳來,撩得平兒又心疼,又心癢。
而她迷醉之時,卻忽然聽早已熟睡的鳳姐在前說了一聲:“頭髮髒呢。”
平兒一嚇,差點把鳳姐推出去。
鳳姐還迷迷糊糊地,把身子一轉,依舊閉著眼,面對著平兒道:“我自打進去,就一直沒洗過頭,昨日找那看管的要了點水擦了擦頭髮,也不大管用,等到了驛站,你替我洗一洗罷。”
平兒道:“好。”又道:“…你沒睡?”
鳳姐就半帶嗔怪地道:“我近日睡得不大實,你又是摩肩膀,又是捏臉的,叫我怎麼睡得著?”
平兒訥訥道:“這車裡不知怎地,有些熱,我怕你熱著,所以替你撥一撥被子。”
鳳姐這會子清醒些了,卻還閉著眼笑道:“原來剛才我臉上也蓋了被子。”
平兒臉一紅,把身子一轉,平躺過去道:“你不喜歡,我不弄就是。”
誰知鳳姐卻睜開了眼,伸手摟住她笑道:“誰說我不喜歡?”她久困的人,雖稍睡不過數息,那睏倦的意思卻也消退不少,手壓在平兒身上,隔著衣裳碰見那處柔軟,便覺呼吸一滯,不知不覺地就把手伸進平兒衣襟裡去,如從前那般捉弄把玩,連臉上也漸露出輕浮神色,笑嘻嘻湊到平兒耳邊道:“許久未見,思念得緊。”
平兒忙捏住她手,紅著臉道:“外頭還有人呢。”
鳳姐將被子一張,把平兒大半身子裹進去,那手慢慢地向下去解平兒的棉褲,一面笑道:“我們兩個好好兒地在休息,外頭人管得著什麼?”
平兒呼吸一頓之後,便即緊促起來,從前鳳姐床笫之間雖算不得拘束,卻也絕非放得開的人,多是平兒主動,鳳姐有所回應,然而今日鳳姐卻一反常態,那手指在外頭揉捏打轉,雖不及平兒遠甚,卻也已撩得平兒心虛脾燥。
平兒迫著自己抵開鳳姐的手,掀起一角被子坐起,忙忙地整好衣裳道:“我還有事,先去外頭說一聲,叫二丫進來陪你。”直推開車門,叫那小丫頭進來,自己坐在車轅上去了。鳳姐衣衫不整,不好追出去,只能在車裡喊一聲:“平兒!”恨得一腳把被子踢開一半,那小丫頭看著粗苯得很,幹活卻麻利,忙就替她把被子蓋好,道:“天冷,奶奶別凍著。”
鳳姐正是熱火攻心時候,哪裡聽得進這等言語?又一把掀開被子,憤憤道:“我不冷。”叫那小丫頭替她穿衣,那二丫忙將手搓熱,拿起衣裳服侍鳳姐,鳳姐卻看著她不動——這二丫臉上手上都凍得通紅,鳳姐見著這手臉,才想起早晨外頭的天氣,她沒坐過車轅,然而想想也知道那上頭該有多清涼。
二丫見鳳姐不動,愣愣道:“奶奶不穿?”
鳳姐把手伸進袖子,將衣裳套好,自己彎腰走到車門邊,把門一推——車內外簡直是兩個世界,外頭大風吹著細雪、卷著寒氣撲頭蓋臉地直劈進來,凍得鳳姐一個機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