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67部分

幾月就比我強得多啦,你別自謙。”一面說,一面拿眼角餘光覷黛玉。

黛玉跺腳道:“你一日不損我幾句就悶得慌是麼?”

寶釵笑道:“我明明是一日要誇你好幾回,怎麼到你嘴裡,就變成損你了呢?如今這年月好人果然做不得,唉!”說完還作勢一嘆,黛玉嘴上說不過她,只好手上用力,兩個打打鬧鬧,看得香菱不自覺在旁笑道:“兩位姑娘感情真好。”

這兩個聽見香菱一句話,相視一笑,又不鬥了,黛玉就挨著寶釵坐下,寶釵自然而然地伸手摟住她,黛玉便正正經經道:“其實根本也不是什麼難事,絕句自隨你去說,上下四個句子,立意平整便是。律詩不過是起承轉合,當中承轉是兩副對子,平聲對仄聲,虛的對實的,若是果真有了奇句,連平仄虛實不對都使得的——第一是立意要工整,立意好了,便詞句新舊、格律對仗,都是無妨的。”

香菱恍然道:“怪道我看了這麼些詩,有的工整,有的一點兒也對不上,原來是這麼個道理。”喃喃說完,竟伸手凌空比劃起來,寶釵見她手之舞之,足之蹈之的模樣,就笑道:“也是個痴兒。”

黛玉道:“‘也’字做何解?”

寶釵將她肩膀一摟,道:“早上叫你起來的時候你還只顧和我賴,非說要再睡一會,賴到全府都上車了,又扯著我急忙急腳地出來,上了車又一副蔫耷耷的模樣,一會說頭疼讓給你揉揉,一會說肚子不舒服讓撓撓,結果香菱一說起詩來,你便興高采烈,什麼頭疼腳疼早起晚起的都忘了,難道不是痴?”

黛玉橫她一眼,腳向內一收,一腳踩在寶釵腳上。

寶釵面色不變,又笑道:“你若喜歡詩,我倒成了一句,你聽。”

黛玉就凝神聽她做了和等樣驚天絕地之句,誰知寶釵輕咳數聲,乘著香菱在那出神之際,將唇貼著黛玉的耳邊,等了半晌,又不作聲。

黛玉被她蹭得不適,忍不住回頭道:“你若沒詩,趁早不要耽誤我,我還和香菱說話去,你這樣弄得我怪癢癢的。”話才說完,見寶釵一張臉薄薄地紅了,須知自兩人相許以來,寶釵的臉皮便一日厚似一日,黛玉已有好一陣子不見寶釵紅臉的模樣了,如今忽然得見,第一竟不是吃驚,反而側目道:“你…不是做了什麼亂七八糟的歪詩吧?”雖說寶釵也是名門正宗出來的才女閨秀,應當不至於這等下流齷蹉,然而黛玉見慣了寶釵床上索求無度,竟覺此事也頗有可能,那臉就沉下來,一指頭點在寶釵肩上,低聲道:“若是那種詩,就不要說了。”

寶釵本來只有幾分薄紅的臉瞬間脹得通紅,也嗔怪著一推黛玉道:“你才做歪詩!我…我…”她方才忽然想出一句極俗氣卻又極情真意切的句子,待要和黛玉說時,又嫌太過直白,說不出口,怎知遲疑了片刻,就被黛玉誤會成這樣,她又急又惱,聲音便大了些,誰知香菱耳朵裡聽得一個“詩”字,立刻就看這邊道:“寶姑娘做了詩?能否說給我聽聽。”

寶釵整張臉紅得簡直要勝過雪地裡的紅梅花,訕笑道:“你聽岔了,我方才在和黛玉說陶淵明呢。”

香菱將信將疑,倒不再問。

黛玉見寶釵如此,越發覺得她是做了那等說不出口的句子來,一張俏臉黑沉沉的,人也挪到那一頭,挨著香菱坐去了,寶釵先還偷摸著對她使眼色、遞悄悄話兒,黛玉只是不理,寶釵便也有幾分氣她竟疑心自己的人品來,也悶悶坐著不肯說話。

香菱不知這一會工夫,兩人已經暗地裡鬥了一回氣了,還在那裡與黛玉討論王摩詰、溫飛卿,又問黛玉、寶釵最喜何人。

寶釵道:“各人自有千秋,說不上最喜歡誰罷。”臉雖對著香菱,眼卻不住瞟黛玉,黛玉見了,偏要道:“我近日重讀陶淵明,倒比從前更喜歡了,人生一世,能如他那般豁達開朗,方是快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