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虛毅滿腹狐疑,還準備再問,可是怪老奴已經連續穿過重重門影,又在一個光線極暗的室內,開啟藏於邊角處的一扇門窗,透過重瞳赤眸,他可以發現,這門窗裝飾得與邊牆沒有什麼兩樣。
之後,便是一艘利落的小船從堅固的地牆邊,輕嫋地行駛了出來,不過它並不從迂迴的河岸上穿梭,而是順著河流直線穿梭,自從嵌連著王朝會館與帝都酒家的長橋斷絕後,便從無第二艘行船敢如此大膽地穿行。
一路上,鬼麵人對怪老奴的掌舵技術似是十分信任,船身偶有起伏,從不會過分去詢問或者擔驚受怕,她只靜靜地看著李虛毅,偶爾時分,想要用纖纖手指去輕撫著。
可稍碰之後就會自行退縮,像是在顧忌著什麼,一捅即破的嬌羞?
雖經過幾許波折,但這艘船還是快速停畔在了王朝會館的北面,是瘦削奇陡的一個壁面,常人極少會來此,因為此處便是絕路,讓李虛毅納悶的是,如此險地,是要飛上去麼?
怪老奴馱著李虛毅下船後,鬼麵人走到一塊平石前,對著某個略顯突出的暗壁稍作撥轉,原本沒有路徑可尋的壁面,翕然中分,有一個一人多高的長洞宛然呈現眼前。
鬼麵人當先走了進去,怪老奴隨後,在這兩人進去後,洞門又緩緩關上,再看之前那艘孤葉舟,早就隨風飄擺,不知歸處,而代櫻便是在此刻注意到了這艘離奇小船。
可她只輕微地蹙眉,便否決了這中間的猜想。
蜿蜒了一些暗道後,這陰風乾燥的洞口總算是到了盡頭,彎拐後那鬼麵人從利索地從一道繩索攀爬上去,霍然的亮光就在她輕然的挪轉中滲透了進來。
怪老奴便在此刻解開了李虛毅的穴道,李虛毅本可以用氣修衝擊對方的封穴,可在久戰之後早已氣勁虧損,這下重新獲得釋放後,頓覺得通體舒暢,也就跟著鬼麵人攀爬了上去。
就這樣,一連三人分了先後順序從上頭的洞口鑽出,所幸這洞口是極為開闊和稠密一片松木林,旁人若是不仔細留神,根本就不能發現覆蓋的草垛下回別有玄機。
漸漸走了許多步之後,沿途的景色蒼翠入眼,亦覺得別有風味,只此地到底是王朝會館邊上的何處,他卻是很難發現,荒草枯蔓著未曾打掃,卷塵過來只覺著不甚空漫。
“這是會館的哪裡?”李虛毅雙手抱臂,停了下來。
鬼麵人頭也不回道:“五龍穴的支脈之一,若是繞過這片碧竹幽木,便可直接抵達該會館用以收藏絕世佳品的亭軒,競拍地便是在前面。”
李虛毅木訥地點了點頭,追上鬼麵人的步伐,就在漸走的路彎,猛有一座古雕被砸碎在路旁,他剛開始從叢木縫隙中瞧見還不以為意,等他認出是之前遞交給天之凌的墨元座,臉色就變了。
看這墨元座的表皮,明顯是經過後期熔鑄的,卻是一番晶體析出似的提攝之力,這就很讓人費解了,暗夜聯盟特意圍攻寂滅和尚似乎就是為了此物啊。
幾盞高掛燈籠在圓柱上懸著,只它此時已不再有亮光,像是浸在長夜裡輕微浮泛的靜默,被擰滅摁熄了,若是可以說話,它是否也能敘說一番所見所聞?
鬼麵人回眸見著李虛毅發愣,咳嗽了一聲道:“前面我就不進去了,你好自為之吧,不過,在競拍結束後,你卻需要重來此地,看見那邊的石室了嗎?我有東西要交給你。”
李虛毅狡黠道:“如果我不來呢?”
鬼麵人淡淡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