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滲水,細細的水流結成一張越來越密的網。
“不要蠱惑人心!”一個士兵過來怒吼,“什麼塌方?早起夸父部的苦工一直在加固內堤!”
“這裡的黃土太鬆軟,跟你們大王一樣不是東西,睜眼看看那兒,水已經開始滲進來了。”共工說。
“放肆,”士兵更怒,“你這烏鴉嘴,大王是不是東西且再說,這裡的黃土還是很靠得住的。”
“下堤!下堤!”忽然,共工脖子上青筋暴突,不顧一切地對著內堤上正夯實黃土的夸父族戰士吼叫,“要塌了!”
所有人驚訝地看著他,為時太晚,他的吼聲裡,內堤的一段整個崩潰,堤上的夸父族戰士們立刻被滔滔洪流吞沒了。
“他們還沒有死!”第一個衝到內外堤介面的苦工驚喜地大喊。
在狂暴的流水下,那些夸父戰士依然能以鐵桿和木橛插進殘餘的堤壩中,頂著水流的衝擊穩住自己,而遠處築好的外堤已經阻止了大水的蔓延,大水在外堤內側瘋狂地捲動,但是不能摧毀它。每一張夸父的臉就像刀削斧劈,他們筋肉虯結起來,拼命地將最後一線生機抓在手中,水浪拍打他們鐵一樣的胸膛。即使痛苦的神情象要撕裂他們的面孔,也沒有一個人放棄。
“繩子,去找繩子!”蚩尤大吼。
苦工們急忙把數十丈的長繩接在一起,把石頭捆在長繩的一端。當蚩尤在頭頂把那長索揮舞得虎虎生風時,破風聲傳來,一根銀色的長鞭鎖住了他的手腕,同時鞭梢在他臉上撕開一道血痕。
西陽站在蚩尤身後不遠處,俊美的臉上漠無表情,“爾輩退下!我有主張。”
“取土包來!”西陽大喝。
苦工們急忙去取土包,他們找到了數百個,西陽終於有了點笑容,“舉起來,去斷堤旁邊。”
“是要墊成一座橋麼?”雨師說,“我知道了!”
“屁!幾百個土包墊成什麼橋?扔下去就被水捲走了!”風伯說。
“很快就會知道。”西陽說。
苦工們舉著一個土包站在斷堤邊,看著水浪裡垂死的夸父戰士們,疑惑著,等待西陽的下一個命令。
“投下去!”西陽說。
“投下去?”苦工們互相看了一眼,“下面是人,投下去會把他們壓在下面的。”
“投下去!”西陽再次下令。
所有人的心裡生出比這雨水這潰堤的恐懼更深的寒氣,他們想清楚西陽要做什麼了。
蚩尤扔下土包,推開人群,暴躁得像一頭老虎,“你想玩活埋?”
“投下去!”西陽的水神鞭劃破空氣,舉著土包的苦工們痛得雙臂一顫,數百隻土包落了下去。沒有呻吟,也聽不見哀號,就像山崩前的人們來不及逃避。苦工們只能眼睜睜看著那些夸父戰士們被沉重的土包砸中,放開了木橛鐵桿,被旋轉的流水帶到斷堤底下,和土包一起填入了潰堤的空缺。
眼前只剩下土黃色的水浪,蚩尤全身戰慄,癱軟在斷堤邊。
“夸父族的戰俘,每人扛兩個土包往斷堤裡填,如果能回來,就再去拿兩個土包,再去填,去找更多的土包。”西陽得意滿足地微笑,“內堤一定要補好,末將向大王保證過,與此堤共存亡。”
“將軍……這不是殺人麼?水那麼大,怎麼填?”一個苦工忍不住了。
“看不出你是個義人,可憐這些夸父族的俘虜?你可以幫他們填,可惜你身材太小,填下去也擋不住多少水。”
苦工臉色蒼白,遲疑了一陣子,悄悄縮回人群裡。
水神鞭的鞭影劈空閃過,西陽準確地從人群裡卷出了百合。百合的腰被長鞭鎖住,像是被毒蛇纏緊,嚇得忘記了哭喊。西陽揚手,水神鞭把百合吊在了堤壩下的巨浪頭,只要他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