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你一人。
你可預備,切勿臨時誤事。”馮保道:“奴婢自當理會得來。”
次日清晨,嚴嵩竟不上朝,來到青宮。時馮保早已把那椅子並茶盞弄妥了,走在宮門候著。嚴嵩即便上前叫聲:“馮公公,恁早起來了麼?”馮保連忙說道:“太子候久了,請進裡面相見。”嚴嵩便隨著馮保而進。到了內面,只見太子坐在龍榻之上,見了嵩至,即忙起身迎謂道:“先生光降不易。”嵩便向上朝躬。太子急忙扶起道:“先生少禮。”吩咐馮保拿座位來。
嵩謙辭。太子道:“焉有不坐之理?請坐下說話。”嵩便謝恩坐下,馮保立在椅後,暗以自己的腿來頂住缺處,所以那椅子不動。
嚴嵩道:“蒙太子宣召,今早趨朝,不知太子有何指示?”
太子道:“孤昔者獲咎,奉禁四載,於前日蒙皇上特恩赦宥,使孤就傅。惟太傅不善講解五經,孤心厭之。故特召先生進宮求教,幸勿吝也。”嚴嵩道:“臣學淺才疏,不克司鐸之任,還乞太子另宣有學之輩。”太子道:“久聞老先生博學宏才,淹貫諸經,故來求教,幸勿推卻。”遂喚內侍送茶。那內侍即便捧了兩盞茶來,先遞與太子,隨以眼色示意。太子會意,便拿了那一盞在手。餘下那一盞,便是滾熱的,送在嚴嵩面前。嚴嵩便將手來接,初時還只道是那茶水燙熱的,不以為意,及拿在手內,如抓著一團紅炭一般,哪裡拿得住來?便將手一縮,早將那茶盞丟在一邊去了。馮保在後面把腳放開,嚴嵩身子一動,那椅子就倒了,把他翻個筋斗,那茶竟濺著了太子的龍袍。太子此際強作怒容,罵道:“是何道理,在孤跟前撒潑麼?馮保與我抓著,扯他去見皇上分剖道理。”只嚇得嚴嵩魂不附體,即跪在地下,不住的磕頭謝過,說道:“臣不覺失手,冒犯殿下,實不敢欺藐千歲,伏乞殿下原情。”太子怒道:“孤亦明白,你看孤年幼,所以當面欺藐是真。孤豈肯受你這一著的?去到皇上面前再說!”叱令馮保:“把嚴嵩帶住,孤與彼一同面聖去。”馮保此際心中暗笑,哪裡還肯放寬一線?把嚴嵩緊緊的抓著胸前的袍服,一竟扯到大殿而來。太子隨後押著,一同來到金鑾。
此時早朝尚未曾散,文武看了不知何故,皆各驚疑。皇上一眼看見了,叱令馮保放手。馮保將嚴嵩鬆了,嵩即俯伏於地,頭也不敢抬起。太子走到龍案之前,俯身下拜,與皇上請了聖安。皇上賜令平身,上殿側坐。問道:“我兒不在青宮誦讀,卻與馮保把太師抓到殿庭,是何緣故?”太子奏道:“臣兒蒙父王特恩,令臣就傅。只因兒五經未諳為愧,故令馮保過相府,敬請嚴嵩進宮,講解《詩經》。可奈這嚴嵩欺臣年幼,進得宮來,臣以師傅之禮相待,而嚴嵩竟敢把臣的茶盞當面打擲得粉碎,欺藐殊甚。所以特扯他來見陛下,伏乞陛下與臣作主。想相國欺臣,就是目無君上,乞陛下公斷。”
帝聞奏,向嚴嵩道:“太子好意相延,進宮講書,你何故擅把御用的茶盞擲打,是何道理?這就有罪不小了,你可知否?”
嵩叩首不迭,奏道:“臣奉青宮令旨相宜,即時趨赴,蒙殿下賜茶。此際臣實不知茶盞故意弄得滾熱的,伸手來接,被燙失手,誤將茶盞打碎是真。臣焉敢欺藐!伏乞皇上詳察!”
帝聞言自思,此必馮保所為。但今日之事,惟有解開就是,便對太子道:“相國之失手本出於無心者。今已碎了,可令他賠還就是。”太子道:“明明是他有意將茶盞打碎的,今還說是茶盞故意弄得滾熱,只這一語,便可以見矣!今蒙父皇訓示,臣敢不遵。但嵩有驚駕之罪,不可因此以啟將來諸臣不敬之端。伏乞皇上著令相國立即賠臣的盞價,並治以不敬之罪。”帝道:“我兒,你卻要他賠還多少?”太子道:“臣只要他賠一千兩就是。”帝便宣諭道:“相國,你不合誤打碎了御盞。今著你賠還銀子一千兩,明日清晨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