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縣令頗含深意地一解說,便見趙凜嘴邊一絲會意的微笑,馬上暗自慶幸起來。“柳老爺,怎麼不見令千金啊?”
“回老爺的話,小女有恙在身,不便迎見……”柳墨眉不得不拂了縣老爺的好意,不管自己算不算欺上,胡編一句先應付著。
“哦?這樣啊……”縣令沒料到會自討沒趣,悻悻地住了口。
席間的官話、套話連篇來襲,柳墨眉卻壓根沒放一點兒心思。柳雲揚暗中傳過訊息說還沒有找到丁辛的下落,這讓柳墨眉的懸著的心愈發緊張起來。
生平頭一次欲要敞開胸懷做回好人了,怎麼老天還不給他這個機會呢?他一時有些怔忪,推杯交盞間竟不經意將酒灑了出來。
漸烈的北風將至,家家戶戶都會往灶裡多加幾把柴,把火燒得旺旺的。
地處北方的塏城,向北八百里即是茫茫戈壁,因沒有高大山體的遮擋,每每寒氣驟降之時難免倍感涼意。
這幾日,京城裡的大小八卦似乎也隨著氣溫的驟降慢慢停息,就連街頭巷尾的人頭攢聚處也變少了。
肖仁義在自己家裡溫了一壺酒,取了個酒杯倒滿了兀自小酌著。門外一陣窸窣,他也不去看來人是誰,直到兩扇門被由外開啟,張皮子蜷抱著手走進來,他才放下了手中的酒杯。
“掌櫃的”,張皮子徑自坐在一旁,“吳則奇那邊先放心吧,暫時還沒什麼動靜。不過……”肖仁義聞言挑眉看向他。
“先前找我去偷東西的那個人,我又見著他了。”
肖仁義心中不禁一凜。“他知道了什麼?”
“那倒也不是,我是在吳家後院看見他的,我又忙著搬東西,也沒聽見他們商量了些什麼。不過啊,肯定不是什麼好事兒!”張皮子略有些憤憤地說道。
“還是小心為妙,別被他們察覺了啊……”肖仁義說著倒了一杯酒遞到他手邊,張皮子也頗有默契地沒有推拒,接過來便一飲而盡。
“哈……爽!”
“啪”地一聲便把酒杯扣在了桌子上。
窗外仍舊清靜,只有寒霜漸重。
由北往南,氣候的變化多端著實奇妙。
此時的沁州城內正洋溢著高漲的喜慶氣氛,似乎再冷的寒風也不能減去半分。不過身處焦點中心的趙凜卻並未被這蔓延的氣氛感染分毫。
他這一路,也只是無趣罷了。
南下,出訪,不過是父皇將他支開的手段而已。
北方的秋天來得快,來得猛,而不可避免的,臨疆的遊牧民族也快要南下搶奪牲畜財物了。防禦工事雖然早就在建,只是今年鎮守邊疆的主帥臨時抱恙,據傳守軍的軍心已近不穩。幾日前殿前議事,信王還曾力薦趙凜掛帥出征,說是此舉定可以振奮軍心,鼓舞士氣。
說的是沒錯,可他趙凜何時經歷過戰場上的拼殺?一個初出茅廬、只懂紙上談兵的嬌貴皇子,誰會相信他有足夠能力率軍迎敵取得勝利?如何服眾都是個問題,又談何鼓舞士氣呢?可信王卻老糊塗一般糾纏不放,幾次被皇上回絕之後竟不顧龍顏不悅,當場指責其太過寵溺太子,恐對將來登臨大寶不利。皇上終還是一忍再忍,很快便找到了說辭,宣告安排太子南巡而無暇出戰來堵信王的口。
是說父皇太過在乎自己的安危呢,還是說父皇真的目光不夠長遠呢?趙凜也不得其解。
沿途已經經過了無數的州縣,處處皆是諂媚逢迎、吹噓拍馬,簡直能把人折磨得瘋掉。老百姓們也只是像看熱鬧一樣的圍著他大喊大叫,一浪高過一浪的歡呼聲中,他只覺一陣頭暈。
原本想要藉著南巡的機會好好玩玩,現在看來是徹底不可能了。皇上也不知道怎麼又被信王說服了,偏偏派一個信王的手下到他身邊跟前跟後——趙凜淺酌了一小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