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連一個人也沒有,更不會有人注意他了。他轉動輪椅,從剛洗過不久的“加速度”的車身上看自己的影子。“怎麼樣,這辦法還行吧?”他問自己。
他認為沒問題。既然隱蔽已然不可能,他就決定使用比隱蔽更加高明的辦法——製造一個真正存在著的人,就像一個好演員在舞臺上所做的那樣。他甚至為這個新人起了一個名字:哈普·彼得森。
哈普是個軍隊獸醫,他退役回家後,和一些非法摩托車手一起轉了十幾年車,那時女人對於他來說沒有多少用處。直到有一天,災難發生了。喝了太多的啤酒,路很滑,正當過橋時……他從腰部以下癱瘓了,在一個聖潔的姑娘護理下,他恢復了健康。這姑娘名叫……
“瑪麗蓮”,諾曼想到他多年來最喜歡的性感明星——瑪麗蓮·錢伯斯。他第二喜歡的是安博·林,但瑪麗蓮·林聽上去就像幽靈。下一個想到的名字是麥考爾,瑪麗蓮·麥考爾也不好,好像是70年代一個在“五維樂隊”唱歌的婊子。
街頭有一條橫幅:“明年此地將矗立起又一座高質量的迪蘭尼工程!’”瑪麗蓮·迪蘭尼——這名字不差。“姐妹之家”的女人們可能不會問起他的生活故事,但正如基地營那個店員的襯衫上所寫的那樣:有一個故事備而不用比需要故事時一個沒有強過一百倍。
她們可能會相信哈普·彼得森。像他這樣的傢伙她們見得多了,她們有著改變生活的經歷,因此希望為過去的行為贖罪。哈普·彼得森正在努力把自己變成一個跟受尊重的婦女一樣的人。諾曼見過類似的吸毒妓女變成熱情的反毒品鼓吹者。不過這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們總是到處遊逛,就像沙漠上的風滾草或阿拉斯加的冰柱,出現在任何一個她們想去地方。所以,哈普即使有一副偵探丹尼爾斯的容貌,也會被當做哈普來接受。即使最愛挖苦人的傢伙也只會以為他是個好色的瘸腿,用“敏感的、顧慮重重的男人”的那種日常安排來打發自己的週末夜晚。
哈普·彼得森就像在獨立日遊行中踩高蹺扮山姆大叔的傢伙一樣,既可以輕而易舉地引起別人注意,又能夠從容地從公眾眼皮底下消失。
除此之外,他的計劃本身很簡單。他將會找到婦女機構的集中地,以哈普的身份在場外觀看她們的遊戲、談話和野餐。要是有人給他一個漢堡包、玉米餅或者蛋糕(無疑有人會這麼做,她們本能地需要給男人送吃的東西),他會道謝之後接受下來,把它們全部吃光。有人跟他搭腔他就談話,有機會贏到一隻絨毛動物就把它送給某個孩子……
但多數時間裡他需要觀察,尋找他那四處閒逛的羅絲。他是盯梢的老手,一旦被當成此地的正式成員,做這件事便不成問題。一旦發現了她,只要他願意,這項工作完全可以在碼頭完成:等她去洗手間時跟上她,像擰小雞一樣擰斷她的脖子。可能只需要幾秒鐘,這才是問題的所在。他不想幾秒鐘完事,他想從容地進行,和她輕鬆、愉快地聊一聊。把她帶著他的信用卡離家出走後的全部活動都搞得一清二楚。一份完整的報告,從頭至尾,完美無缺。例如他要問她,當她彎下腰用他的信用卡從自動取款機裡大把大把抓現金時是什麼感覺,那是他的錢,是他辛辛苦苦、夜以繼日、加班加點才掙到的錢。如果不是他逮捕了那些社會渣滓,他們會在社會上無法無天、為非作歹。他要問她怎麼會認為她能夠輕而易舉地逃之夭夭,她怎麼能認為她選得出他的手心。
等她把他想知道的一切都說出來以後,他將跟她談談。
他認為談話並不是個準確的詞。
第一步是找到她。第二步是在適當距離以內謹慎地監視她。第三步是在她用完餐。或者聽完音樂會,即將離開時跟上她,如果幸運的話,還能更早一些。一旦從遊樂場溜出去,就可以把輪椅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