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地方。”
高又安聽了嗤道:“你怎知了還有下次?若是城破了呢?”
座中已有膽小的變了臉色道:“那怎生好?”
高又安道:“那便是各尋退路罷了。”
有人覷著高又安神色道:“將軍怕是已尋著退路了?可我們沒那些手段該怎麼辦?”當下各個唉聲嘆氣起來。
高又安也嘆氣道:“我便不愁麼?但願這一遭化險為夷,只是我看這趙慎也不牢靠。”
座下一人突然應道:“將軍這話不錯,趙慎確不牢靠!”
高又安看說話的是自己妻弟程績,忙問:“怎麼說?”
程績道:“你們可知參軍陸攸之被收監?原來我只是疑心,現下才明白,他是西燕奸細!”
這話一出,人人都詫異,高又安聽這話裡有話,道:“趙慎跟他好得穿一條褲子,怎的他是奸細?這事你怎麼曾疑心?怎的叫才明白?”
程績遲疑一晌,道:“這內中的事,嚇……你們也莫問了,只這事我縱不敢打滿保票,十之也有八(河蟹)九。”
有人道:“他是奸細,趙慎卻是怎的回事?你道他們是一氣的?”
程績嘿嘿一笑:“一不一氣,老天知道,只是這裡頭有一樁富貴,不知高都督想不想要?”
高又安道:“什麼富貴?”
程績道:“丞相讓我們來洛城,就是因為不放心趙慎,又尋不著他錯處。眼下可不是送上門的機會?趙慎到現在一徑瞞著不做聲,可見是不豫人知。高將軍在這軍中雖沒兵馬,卻如同監軍,你在眾人面前揭破這事,趙慎威信掃地,都督來收拾殘局,洛城軍務跟那兩千多騎兵,不就落在您囊中了?到時候獻給丞相,可不是要得一樁大富貴?”
程績這人,最是志大才疏,讀了兩本雜書就也計較起謀略。座中已有人覺出他此話四下裡不靠,可當著高又安誰又多嘴。
高又安也不知被他說動哪裡,竟如鬼迷心竅,連連點頭稱善。又拉著程績談說良久,卻不知這一向正是自己往鬼門關裡搶。
夜入二更,另一廂裡監舍獄卒正在打盹,忽覺有人踢著他腿,睜眼正待要罵,卻看見踢他的是周乾,身後跟著的竟是趙慎。那獄卒一驚,忙爬起來施禮,趙慎略一擺手,周乾低聲道:“將軍要審犯官,你去門外守著,有事再進來通報。”獄卒見趙慎只穿著缺胯袍的常服,隻身來此卻不知怎麼個審法;也不敢多問,忙開了監房門,退到外間去。
周乾立在門口,趙慎一提袍角邁步進屋反手掩了門。
屋內只點了一隻蠟燭,光線昏暗。趙慎立在屋中,只覺滿室的藥味;恍惚似仍有血腥氣。想著幾日前此間狀況,心下微微一顫。
他向裡側草榻上看去;其上正是陸攸之。
陸攸之聽見響聲費力回頭;見是趙慎,肩頭不由一抖。
這一抖帶著幾分畏戒姿態,趙慎看在眼裡,兩腮肌肉一凜。他踱步上前,立在陸攸之身側。此時四月間天氣已暖,陸攸之更兼發著熱也不曾蓋被,只穿著白色中衣;赤足伏在榻上。中衣雖寬鬆,尤看的出其下猿背蜂腰,修長雙腿。他傷勢雖重,幾日裡醫官精心調治,創口處不曾化膿;流血也止了,穿著衣褲時也看不出什麼。
陸攸之只覺趙慎在旁站著也不知在自己身上來來回回看什麼,漸漸連耳根脖子上都紅了,想要翻身起來,可略動一下,便扯著傷口,疼得臉色剎時又白了。
趙慎亦有些尷尬,他前幾日審訊時疾言厲色,一半是因為事關城防心中發急,一半也是惱恨陸攸之辜負他從前的心意。他一向覺得陸攸之如謫仙一般高華清雅,此刻見他是如許情狀,倒真好似白璧蒙塵天人落難;心裡也覺不忍。只是他本就不慣說溫柔軟話,又覺得陸攸之這傷本是他下令打的,此刻要再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