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雲道,“是,公主。”按理說,天色已黑,不應該出門,但秋雲考慮到公主身子不舒服,便陪她出去散散步。
帳扎包外,有士兵把守,見公主出來,紛紛下跪見禮。
夏初螢知,這些士兵中有幾人是影魂衛喬裝,便伸手點了幾人,“本宮要散步,你們幾人跟著吧。”看似隨意的點名,其實點的這幾人都是身懷武藝的影魂衛。
“是。”四名影魂衛聽命,出了列隊,便護在公主身旁。
部落的夜晚與鸞國宮中夜晚完全不同,沒有華燈沒有鶯燕,到處都燃了火把,身著長袍的部落兵士巡邏,見到夏初螢,都一一單膝跪地問安。
初螢笑眯眯的讓眾人起身,耳朵卻一直在捕捉悽苦的音符。
順著琴聲而去,秋雲、影魂衛都以為公主殿下是好奇何人在彈琴,只有夏初螢自己知道,她尋的是琴而非人。
角落,即將超出部落用木條攔起的邊界,有一些土堆,土堆是自然形成,但其上卻被人放置了若干奇石,奇石嶙峋,因這幾塊奇石,加之擺放之人的妙手,竟給人一種江南的雅緻,鸞國文明的味道。可見,此人對鸞國文化有所研究追逐。
假山旁,鋪著一張毛毯,彈琴之人便席毯而坐,神情茫然,有一下沒一下地撥弄面前的古絃琴。微風吹過一片清新,他應是剛剛沐浴完,並非穿著部落的綴毛長袍,而是穿了件類似鸞國的長衫。
長衫雪白,是上好的絲質,質地輕盈,垮垮地披在身上,腰間是同色系質地的帶子,鬆鬆地繫著。衣領之間,露出其雪白肌膚,以及小巧鎖骨。烏黑長髮披肩,在肩處呈一個自然弧度而後垂下,在遠方火把燈光下,泛出優雅的光澤,如同極品烏緞。
因為低著頭,髮絲垂下遮了大半張臉,那側面,只勉強能見到光潔精緻的下巴以及粉色的唇瓣。
傾國傾城。
即便是見識過各色美男的夏初螢都忍不住讚歎,三公不羈卿是難得一見的美人。稱其美人而不能稱其美男,因這世上有一種美,超越性別,超越一切,無論是誰見到他時都會被其美而震驚。那種美,是冰清玉潔的美、是出淤泥而不染的美,這種美足以引人膜拜,而不忍對其褻瀆。
不羈卿真的很美,可惜,卻生錯了地方,投錯了胎。
如果不羈卿生在鸞國而非落後野蠻的齊蘭國,其命運定會大為不同。
悲傷的不羈卿根本未發覺有人到來,直到夏初螢說話才驚訝發現身旁有人。“三公對月撫琴,好雅興。”初螢道。
不羈卿猛然抬頭,見夏初螢居高臨下笑盈盈地看著自己,嚇了一跳,趕忙站起身來,卻笨手笨腳地撞翻了琴架,慌張扶起琴架卻又踩了自己衣服的帶子,踩了帶子又渾然不覺,當站起時,那鬆鬆的扣子扯開,已衣不遮體,好在其下還穿著褲子。
“啊!”秋雲忍不住小聲驚呼一下,趕忙轉過頭去,捂了臉。
不羈卿只覺得身上一涼,低頭看自己幾乎半躶,也是欲哭無淚,“公主殿下安康……不不,是實在對不起……啊,對……對不起……”一邊拉著衣服手忙腳亂的遮住自己身子,一邊找地上的帶子,這衣服他穿得不熟練,只因從不敢在外人面前穿,只有夜深人靜之時,方才敢穿上長衫,吟幾首鸞詩,體會文字間的韻味。
夏初螢挑眉——嘖嘖嘖,誰說草原無美景?自己眼前這美景,卻是世間僅有、獨一無二的。
“你去……”初螢剛上讓秋雲去幫個忙,又想到秋雲是個黃花大閨女,恐不好意思,便聳了下肩,自己去幫忙。“帶子給我。”
不羈卿一愣,透明琥珀眸子慌張地看向比他矮上整整一頭的嬌美女子。
初螢趁他愣神的時候,將帶子從他手上抽了出來,先是伸手將他衣袍整理好,然後將衣衫中的暗釦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