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現實扭曲者早已在一次針對敵對組織的襲擊中被基金會截獲,處於收容狀態中。介於方自由本人與基金會持積極合作態度,曾多次向工作人員表達“希望被治癒”的意願,他只是被分級為Euclid,並享有相當程度的人身自由。
你原來一直都在……那也休怪我無情了,這都是為了我的人生。
她深知方自由的恐怖之處——目前尚未顯現,不過在未來必將造就至深的災難。於是她利用自己掌握的許可權開始著手修補收容措施:合金牢籠、現實穩定錨、奇術封印符咒、備用爆炸項圈……她想要為這位災星創造密不透風、堅不可摧的地獄牢籠,並於其上安然就坐。
可內憂未除,外患先至。
艾瑞雅第二世所犯下的最大錯誤,就是在意識到修會的威脅性後不施以針對性的鎮壓措施,反而卻一心投入到收容罪魁禍首中。於是當十年後,修會率領著十二位神明攻陷站點時,艾瑞雅沒有哪怕一絲防備。
這位主管在日常的收容措施巡查中被突然襲擊,重傷頻死。恍惚間,她看到一群神明們伸出手,憑空一層層拆解著她精心編制的地獄。然後是一個熟悉,卻又不熟悉的身影出現,那是長大後的方自由。
“創始人。”她聽到入侵者們如此稱呼他。
“創始人。”
入侵者們齊齊單膝跪地。
方自由撕開了鐐銬,他的眼中閃爍著深紫色的光芒,血色的淚從他凹陷的眼眶裡湧出,全身上下已經沒有一處完整。
她明白,世界末日將要來臨了。
“艾瑞雅·伯德?”
創始人把大理石和鋼鐵橡皮泥一樣碾壓揉碎。她看到他迫使一位安保人員把自己的全身骨頭化為碎末吐出。她看到他把一位研究員的血潑灑如霧——覆蓋一切。
這片紅霧中,他揮手斬下了艾瑞雅的頭,任其滾落在廢墟中。創始人緊咬牙關,快步走上前去捧過艾瑞雅的屍首,緊接著,蟲與飛蛾從她的耳鼻處散落,腦漿與血自她的嘴中嘔吐,她的額頭處,一隻變異的眼睛撕開面板向外爬出。
“我恨你。”這是艾瑞雅最後聽到的聲音。
然後她的人生和世界一同結束了。
第三世
你恨我?你有什麼資格去憎恨我?
身處溫暖子宮中的艾銳雅開始顫抖,憤怒。她未發育完全的大腦被迫輸入著前兩世的巨量記憶,讓她劇痛難耐,嬰兒盡其所能放聲咆哮。
該死,你只是我人生中一個微不足道的過客——卻莫名其妙地詛咒我永世轉生,吸引豺狼虎豹,最終再引發一場毫無根據的世界末日?誰准許你如此放肆,你憑什麼有資格去篡改我的世界?
你妄圖摧毀我的人生,那我絕對會在那之前讓你支離破碎!
艾銳雅的第三世人生匆匆忙忙地開始了。經歷被創始人親手抹殺的命運後,她變得憤懣而陰鬱。
於是艾銳雅在早年投入全身心去理解這被她稱為“創始人困境”的難題:妥善收容創始人方自由的方法或許根本不存在,不僅如此,修會的逐步壯大也是極其嚴重的威脅,放任創始人的現實扭曲能力自由生長又會導致必然到來的世界末日。自己的輪迴轉世便會自此成為永恆的折磨。
在短暫的掙扎後,女孩目露兇光。
她找到了唯一的方法:抹除修會,殺死創始人。
這一世,艾銳雅不耐煩於按部就班地學習發展,她在十五歲那年竊取父母的財產,飛往中國北京市。這位曾任職十餘年的前主管早已對自己的目標瞭如指掌,所以她憑藉異於常人的閱歷與能力,以及一點點“內部幫助”提前加入了基金會。
深夜,艾銳雅撥通一個號碼。
“黑月是否嚎叫?”那頭的電子音詢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