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光哪裡都有的……”
又一顆煙花升至半空,卻好似在五月腦中炸開一般,她猛地縮回手,在突然感覺到的下墜失重感中猛地睜大雙眼,冷風從她張大的嘴中無情的滲入,無孔不入的鑽進她的內臟,血液,細胞裡。她慢慢的被漆黑的墨水渲染,在果凍魚的懷中縮成一團。
那是一種她從來沒體會的感覺,如同初生牛犢第一次感受到老虎的恐怖,常勝將軍第一次預感到自己敗北的惶恐,新生的嬰兒第一次面對死亡時的慌張。
那種雖然還沒發生,但終究會在你命運的某一處來臨的噩夢,現在它降臨了,而她意識到了。
空中無所遁形,她也知道她逃不掉,能做的只有抓住唯一可以依靠的實物瑟瑟發抖,而他的一隻手立刻抱住了她的後背。
果凍魚自然感覺到了五月的異常,他也親眼看到了讓五月產生這樣感覺的根源—她。
萬縷青絲先至,隨即清秀襲來,一身潔白漢服的女子順著月光向他俯衝而來,萬千輕柔的白絲帶像尾巴一樣飄在她身後,更增添了無數仙女下凡的既視感。果凍魚能看到她狡潔的笑容,但他同時也能感覺到在那笑容背後如觸手般向自己延伸的殺意,在這等危機重重的萬里高空中,她是如何突然出現在這裡之類的問題顯然已經不重要了。
她反轉手掌,蘭花指輕彈,一抹絲巾便從她袖口猛地向他奔去。
他迅速拔槍,一把銀白色的格洛克18氣勢洶洶的射出子彈,它們有些精準的撕裂了絲巾,有些則是打空消失。
更多的絲巾,更多的子彈,不光在地面,天空上也上演著危險刺激的硝煙禮花。
女人在月光中旋轉著躲避著子彈,但二人的距離卻無視自由落體定律一般的越來越近,原本飄在她身後的白絲帶貌似都用光了,果凍魚手中的彈夾也剩下最後一個。
只見女人嬌媚的一笑,臉龐露出一縷紅暈,她嘴角微動,懂得唇語的果凍魚看懂了她在說什麼。
討厭……
明明是生死相搏,但對她來說卻好似約會一般浪漫的嬉戲,銀鈴般的笑聲響起,在她使出最終武器的同時,果凍魚也換上了最後一個彈匣。
和之前的絲帶不同,這次她使用的是一條金色的緞帶,那是她漢服上用來束腰的腰帶。
空中,女子羅衫初解。月下,單手嬌羞抱胸。而在果凍魚眼中,卻被金色的毒蛇所填滿。
子彈順著腰帶射向女子,但她無名指和小指拈住腰帶輕柔的旋轉,本來動能十足的子彈在絲柔的腰帶下被盡數洩勁,轉眼間,她便炫耀一般的伸出控制腰帶的手掌,在每個指縫間都夾著一兩枚的子彈。
但露出微笑的卻是果凍魚,他佈置的陷阱現在正是起作用的時候,他按下腰間的按鈕,之前被果凍魚漫不經心的丟棄在空中的空彈夾立刻引爆。
五個彈夾內建的煙霧彈激起的灰色煙霧立刻佈滿了女人的周圍,此時才是果凍魚施展的時機。
暗殺術起,果凍魚擴大下墜面立即衝入煙霧中,他甚至不需要特別憑藉記憶來定位女人的座標,他只需要對著那蘭花香的根源刺去……
但
一股柔勁卻抓住了果凍魚的手腕,果凍魚的雙眼早就習慣了在煙霧中視物,他第一次如此近的看到這個女人,她的妝容有些被毀,眼影被淚水打糊了一些,她一隻手抓住果凍魚刺向自己的手腕,另一隻還在緊緊抓住失去腰帶的漢服,而果凍魚另一隻手也緊緊地抱著還在不斷顫抖的五月。
女人甜美的笑容慢慢湊近果凍魚的面龐,她貼在他的耳邊輕柔一句。
“別看,人家怎麼說也是女孩子啊。”
隨即她眨了一下眼睛,夢幻般的汽化融入周圍的煙霧中,先前攔住果凍魚的力量也立刻消失,但他也在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