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啜,待盞中茶空才意猶未盡地抬起頭露齒一笑,道:“真的不錯,只這一小口就已香徹酥骨了。還請孃親再賜些。”
被贊到的徐夫人笑容更加和煦,指如蝶飛,散著清香的茶汁很是公平地分給了曼雲,還有搶著爭寵的女兒。
“曼雲,這陣子也多虧有你陪著婉兒,眼看著她比從前歡實多了。”
“娘!不是我陪姐姐,是多謝姐姐抽空伴著我才是。”
婆媳之間你一言我一語的客氣對答,引來當女兒的大咧咧的“偷”笑,整個身子甚至花枝亂顫似的撲在了曼雲身上。
“說來都是六弟不好,帶著漂亮的小媳女回了雲州還居然成天泡在軍營。卻是便宜了我!”,蕭婉的食指戲謔地挑起曼雲小巧的下巴。
“就你會作怪!”,徐夫人嗔惱地瞪了長女一眼,轉向曼雲溫柔道:“曼雲你可莫介意。男人嘛,總是這樣,總會緊著公事疏忽了妻室,何況蕭家的男人。。。…”
“娘!”,蕭婉趕緊地擱了手中茶,急聲攔了徐夫人的埋怨。
六弟帶著媳婦回到雲州的三個月裡,蕭婉本覺得這對情投意合的小夫妻十足羨煞旁人。
雖說從四月中一回雲州就按父親指示接手防衛軍權的蕭泓常在軍營打混,以至於新弟婦與自己同遊的時間反倒更多,可回府就只回曼雲房裡的小六比之父親和其他弟弟簡直強過百倍。
只是按著母親前不久私下裡的打聽,也因此套過曼雲話的蕭婉有些懷疑甜蜜的小兩口可能有問題。
據說會醫術的曼雲難不成糊塗到不曉得蕭泓刻意留宿軍營的日子恰恰是她的易孕期。
大姑子不比姐妹,不敢直問弟媳的蕭婉正尋摸著找個適當時機先去探探自家的親弟,該點就點,該勸就勸。
所以這當口,蕭婉唯恐親孃積年在她面前習慣性對男人的怨嘆會影響到曼雲,繼而夫妻失和傷著小弟。
於是,刻意充任了婆媳中間人的蕭婉東一榔頭西一錘地扯著有趣的話題,逗得徐夫人與曼雲笑聲連連。三人笑聲中灌下了一肚子茶水。
來自江南書香世家的曼雲應當和娘一樣極喜風雅的秘製花茶。私下更好酒的蕭婉臨在告辭時眼珠子咕嚕一轉,笑腆著臉對上了徐夫人,“娘把好茶饒給女兒一份……再也給曼雲點。“
周曼雲打量了下案上斜簽著一枝墨梅的白瓷茶罐,重重地點了下頭。
“你這妮子!”,徐夫人親暱地笑拍了下蕭婉的臉頰,揚聲吩咐了身邊的一位藍裳婦人,“翠蘿,你把茶拿下去勻些給大小姐和六奶奶,記得給我多留些。”
“謝謝翠姨給我分上一大半!”,罐才拿在翠蘿手上,蕭婉就扯著嗓子喊了謝。
只比徐婦人小几個月的翠蘿是當年從徐府來的陪嫁丫鬟,姿色中平性情安穩。
比之早年被景國公拉上榻又飛快地色衰愛弛的同伴,只嫁了蕭府管事的翠蘿盡得了更長久的主人信重,蕭婉和兩個嫡親弟弟也會親近地喚她為姨。
翠蘿的手腳利索,很快抱下去的瓷罐子換成了兩個扎得結實的白桑紙包,一大一小。
蕭婉當仁不讓地直接拎了大包的,不免讓徐夫人指著她和翠蘿哭笑不得地瞪了眼。
不厚道地將翠蘿留下挨訓,笑拉著曼雲跑走的蕭婉足下飛快,全然沒有半點滯礙。
“喏,這包也給你!我留著這玩意糟踐了。“
手中的茶包扔到了曼雲懷裡,眉飛色舞的蕭婉盡顯得意。
”多謝姐姐!“,曼雲抿嘴一笑,輕聲相謝。
”曼雲,都自家人,以後想要什麼別看著眼饞不敢出聲。孃親對我們姐弟仨極疼的!”
蕭婉咬著重音叮囑,認真非常……
黃昏日斜,獨自用完晚飯的周曼雲靠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