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安平鎮這麼個小地方。
“範長安,你為什麼每次見了我都結巴,你很怕我麼?”杜秋娘疑惑道。
“噗……”眼見著優雅吃飯的範長安險些噴出一口粥來,杜秋娘蹭地一下起身彈開,嫌棄地看著他。
範長安嗆了口粥,好半晌才回過神來,臉憋得通紅。
杜秋娘撣了撣衣服,道:“就知道你怕我。成了,粥給你放鍋裡了,你晚上熱熱就成,我走了。”
“悍丫頭!”範長安眼見著杜秋娘走遠,斂聲吼了下,握了握拳頭,低頭……接著喝粥。
杜秋娘回程的路上腦子裡跟開了竅一般,突然明白昨天一直想不明白的一個關節了。
張秋芳既然是在長平鎮的員外家當丫鬟,那是許多人都豔羨的差事,若是照常理,她都到了二十五六歲了,主人家怎麼也該給她配人,最不濟也是個小廝。何以都二十五六歲了家裡還替她贖身?贖身了也就罷了,員外家的丫鬟比起普通人家的小姐或許就金貴幾分,她大可以在長平鎮尋一門好親事,何以還跑到安平村,嫁給帶著五個拖油瓶的老鰥夫?
當年她只覺得替杜老漢高興,也沒多想,杜老漢也是個實誠的人,肯定覺得這姑娘年歲大了才嫁不出去。可她好歹也是活過一世的人,當年張元寶在長平鎮也挺吃得開,她似乎還真去過那什麼員外的家,聽說,那員外是個色中惡鬼……
最不能信的便是媒婆的嘴,她說的再是天花亂墜,還不如杜秋娘自個兒的眼見為實。
必須去一趟長平鎮,杜秋娘暗暗想。
到了家,一個好訊息便砸到了杜秋娘的頭上——張家說要考慮考慮。
杜老漢蹲在家門口,臉色不是很好,杜金寶躲得遠遠的,生怕在他爹眼前犯了衝。見著杜秋娘,杜金寶湊上來拉開她道:“大姐,你這是上哪裡去了?一大早沒做飯,爹都著惱了。方才媒婆來了趟,說張家的那個姑娘又不願意嫁了,爹的臉就黑了下來,悶不吭聲地蹲了半天,地都不下了。”
“知道原因麼?”杜秋娘低聲道。
“媒婆說的也不仔細,不過……”杜金寶頓了頓,道:“似乎是張家聽了什麼風言風語,說大姐你潑辣……”
“呸!”誰潑辣了?她這是講道理好麼!
杜秋娘一想,定然是蘇家的寡婦作祟,不過這回也好,她還得感激她!
“一大早死哪裡去了!病才好就亂跑!心野了是不?野了出去就別回來!”杜老漢瞅見杜秋娘,劈頭蓋臉便是一頓罵。
杜秋娘吐了吐舌頭,打發了杜金寶下地幹活,自己忙著開始做家裡的活計。
這幾日倒是平安無事,杜秋娘得空了,便去范家幫忙,統共也不過是做些飯的事兒,倒叫範老太太好一頓感激,順便又數落了一頓範長安,杜秋娘每回聽了,只是眯著眼睛笑。
到後來,每回她去范家,都能見著範長安拿著本書坐在門前看,見了她來,他便起身跟她一同進屋。
去范家的路上要穿過一片林子,這一日,她按照平日的時間往范家走,斜下里卻突然竄出個人來。
“杜小娘子,你這是去哪裡?”
此人生的是明眉皓齒,眼底裡自帶著一股子風流,舉手投足全是書生作派,便是此刻問話,也是彬彬有禮,若是平常的小丫頭見了他,定然是心醉的。
可此刻杜秋娘見了,卻只覺得噁心。
此人,不是張元寶又是誰。
杜秋娘蹙了蹙眉頭,厭惡道:“走開!”
“杜小娘子這是怎麼了?”張元寶沒想到一向熱門的自己竟然這麼不招人待見。
往日杜秋娘見了他,總會湊上來甜甜地上來打個招呼,喚一句:“張大哥。”
杜秋娘年紀雖是大了些,可比起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