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連心,嘶……
“長安,你怎麼不陪先生。”杜秋娘試圖收回手來。
長安又道:“疼麼?”他拿了帕子想要挑杜秋娘手裡的刺,卻怎麼也下不去手。
範長安生氣了。他的臉色很沉,儘管沒有怒火,可是杜秋娘還是敏銳地察覺到,範長安不開心。
“不疼。”杜秋娘有些怕這樣的範長安,氣場過於強大,將她壓地死死的,其實,她是心虛了。
長安覺得丟人了吧?杜秋娘暗道。
“不疼?”長安趁她出神,眼明手快挑了根刺兒出來,杜秋娘的眼淚都快飆出來了,禁不住“嘶”了一聲。
範長安的臉色更沉了,放下杜秋娘的手,默默走開。
杜秋娘垂了手,手裡有些難過,抱著那幅畫,又默默往回走。
不多時,長安追了上來,不知道從哪裡尋來的一枚繡花針,抓著秋娘的手不肯放,拉著她到路邊坐下,一根根肉刺仔仔細細地挑著,路上的人來來往往,許多盯著他看,可他卻旁若無人,抓著老婆的手,提著繡花針,樣子極其認真。
等刺兒挑完了,長安又從袖子裡掏出一盒藥膏,一抹上去清清涼涼,那疼痛感頓時消減了許多。
“長安……”由始至終,範長安都不說話,抹了藥膏之後便接過秋娘手裡的包裹,望了那副畫一眼,也不說話,徑直就走了。
杜秋娘跟在他身後,心裡忐忑不安,範長安倘若說她兩句她倒還好。從前範長安不說話是木訥,可今日卻是滿臉的憤怒。
他一路帶著她回了家,搜了屋子前後帶了一堆東西,對著杜秋娘吐了個字:“走。”
走到回家必經的林子,長安卻不動了,自顧自地忙活起來,偶爾需要幫忙時,便會抬了頭冷著臉對杜秋娘吐幾個字:“來,幫忙。”
二人忙活了半個時辰,杜秋娘也不知道長安要幹些什麼,正要問呢,長安低聲“噓”了一聲,拉著她便到了一個地勢低緩的地方。
杜秋娘豎起耳朵,便聽到趙劍刃的聲音。
“元寶,今兒你就不該放過那個悍婦。想那麼多花招對付他,還不如想著法子弄上床,玩得她爽了也就服了你。女人麼,不就那麼回事。我就不信,你床上的功夫能比那傻子差?”
“騙女人上床?這事也就你能做。”張元寶嗤笑了一聲,“我就是要讓那女人跪在我面前求我要她!”
兩人聲音越來越近,杜秋娘側頭去看範長安的臉,面無表情,但似乎胸有成竹。
“誒,那樹上有兩個字啊。”賤…人低聲道,“似乎寫得不錯……”
腳步聲越來越近,張元寶疑惑道:“劍刃,似乎是你的名字。”
“是麼……”賤…人疑惑,“我的名字怎麼在這。”
杜秋娘心裡只求再近一步,再近一步,再近一步……
“啊……”就在這時,兩人傳來一聲慘叫。杜秋娘幾乎鼓掌著要拍起來,卻被長安一把按下。
長安只在嘴邊做了個“噓” 的動作,便聽張元寶對天喊道:“誰!誰在這種林子裡做陷阱!”
林子裡空空蕩蕩沒人回應。杜秋娘心裡憋著笑,方才長安挖了半晌的坑,前些日子下雨,土溼潤泥濘,長安又往裡加了不少的料,現在那陷阱裡不光是個泥坑……還臭氣熏天,是個尿坑。
杜秋娘想著張元寶滿頭糞的樣子,耳邊聽著張元寶時不時的咒罵,心裡簡直樂開了花。
只是那坑不深,二人不過遭了些汙臭便爬了上來。杜秋娘身子動了幾次都想爬起來往坑裡丟石頭,都被長安按了下來,等那兩人都爬起來罵罵咧咧走了好遠,範長安才鬆開杜秋娘。
也不等杜秋娘抱怨,範長安拉著杜秋娘抄近道到了河邊,在那蘆葦中隱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