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說自己得了孤本,練了琴曲,邀他來這兒,二郎最喜歡琴棋書畫,定會中招。娘子也不必擔心他看出來,咱們備下這五石散,他一服下,快活似神仙一般,哪裡還顧得上鑑定真假呢?”
這婢子也是為了自家娘子好,她一聽可以得一筆銀錢,還能讓自家娘子光明正大地進國公府生孩子,這婢子立時應承了下來,所以才有瞭如今這一齣戲。
流珠對著徐子期微微一笑,挽袖抬筷,心裡暗想道:這個徐子期,著實不可小覷。本以為他在軍中待久了,不會懂得這許多彎彎繞繞,誰曾想比起他那個榆木腦袋的爹,他倒是青出於藍而遠勝於藍。
他多半是知道自己和傅辛有牽扯了。只是他又是如何看出跡象的?又為何並不發作?流珠心裡惴惴,胡亂猜測,真想直截了當地問問他,可不知為何,又覺得自己一張嘴說了這事,場面尷尬起來不說,她也自覺低了他一頭。
母子兩人面上和和美美地吃著飯,卻都各懷心思。另一邊,傅辛按著流珠備下的劇本,當著阮宜愛和一眾近臣的面兒,審起了劉端端。
劉端端本要下跪,阮宜愛卻於心不忍,雖不喜她,卻仍是抹了抹眼淚,嬌聲道:“這小娘子肚子裡懷著孩子,別讓她跪了。這雪這麼大,地上多涼啊。”
傅辛點了點頭,從諫如流,命人抬了椅子來,讓劉端端坐著受審。劉端端面色蒼白,幽幽垂眸,連聲音都十分清冷,帶著仙氣兒,教人看來便覺得十分心疼,但聽得這小娘子暗一思量,隨即不卑不亢,略顯可憐地道:“妾劉姓端端,本是良家,因家道中落,被親父賣入笙竽館為婢。待長至十一二歲,眉眼漸開,便被媽媽要求登入官妓。在笙竽館中之時,幸得二郎憐愛,從此妾只侍奉他一人,館中媽媽可以作證。妾有孕之後,他不提流胎之事,而是拿了銀兩,殷切至極,為妾贖身,還買了這院子,讓妾養胎。他曾允諾,等新婦過門,諸事稍定,必會迎妾入府。”
頓了頓,她哀哀說道:“二郎將孩兒的名字都定下了呢。”
“那五石散又是怎麼一回事?是你教二郎服的?”傅辛又沉聲問道。
端端連連搖首,低聲道:“妾雖流落勾欄,卻斷然不敢引著郎君做這等事。二郎……二郎素喜前朝風流,常與幾位相知一同服食五石散,妾在此處備下,也是依他所求,全都盡著他喜歡。”
話說到此處,阮鐮早已料到,方才的震驚、慌張、羞惱已經消散殆盡,臉色倒不至於十分難看。還不待傅辛出言,阮鐮便起身一拜,狀似慚愧道:“是臣教子無方。待這孽子清醒,臣必定好好教訓他一番。至於先前與魏尚書說的親事,所幸還不曾定下,如今出了這事,阮某實在愧對親家,不敢再耽擱九娘子,這親事……這親事還是暫且作罷的好啊。”
魏謹冷哼一聲,他這人雖迂腐,可卻也耿直。鬧出這檔子事兒,魏謹也沒了去國公府上看一看的興致,當即起身,對著官家一拜,說自己忽然來了病,想回家中休養。
病?他哪裡有什麼病,這明晃晃的謊言逗得傅辛暗笑,面上卻仍是十分關切,準了他的請求。魏謹走後,傅辛令餘下臣子回車架裡去,屋子裡只剩下他與阮宜愛,榮六與阮鐮,還有那端端娘子。
榮六是國公府的親家,不算外人,留下他還能膈應阮鐮。這老傢伙摸了摸小鬍子,假裝十分關心,嘆了口氣,操著帶口音的蹩腳官話道:“哎呀,好好一門親事,怎麼鬧成這副田地喲。依臣看,官家和皇后莫要氣,親家公也休要急,哪個小郎君不曾走過歪路呢,把他引上正道就好了嘛。”
頓了頓,他眼神一瞥,看了眼在場諸人的神色,又道:“端端之舞,向來有名。小娘子的名頭,在京中是數得著的,官妓接客,亦都要登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