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先前的土地改革政策,暫且廢止,全國各地,都回復原制,薛微之出此禍國之策,這官帽也跟著被摘了去。陛下只說再做觀察,看他日後表現,可他往後連宮城都進不得了,又該到哪裡表現?
至於叫阮鐮來……流珠冷冷一笑,卻是垂下了眼。
第59章 笑殺初心繆激昂(三)
這三城投了敵,那便不能眼睜睜看著,束手不管。官家先召了阮鐮來,與他商議一番,隨後又叫了兵部眾官員,接連談了一兩個時辰,最後的決定便是——先派使臣談判,看看能不能讓這三城不戰而還,若是他們非要與那蠻子站成一頭,那必然就要開戰,把他們打到服。
只是這仗,卻也不能急著打。這軍費軍需,及那武器,都要耗上不少銀錢和時間。幸而自打植棉令頒佈之後,種植棉花的人家急劇增多,都趕上了農曆三月播種的好時候,待到再過四五個月,及至七八月份,便可以收穫。這棉花成本低廉,而又暖和耐穿,最適合來做軍衣不過。北面一年四季均寒氣彌散,有了棉花做衣,兵士保暖的問題便得到了解決,可以說是與北蠻一戰的關鍵所在。
只是年底時候,便是北面最冷的日子,也不是開戰的好時機。這麼一算,這仗,起碼要等明年開春才能打起來。而怕就怕的是,那蠻子也懂傅辛所想,在這段日子裡突然攻來,打他個措手不及。
君臣相談許久後,傅辛終是令他們退下,十分疲倦地倚在座上,半闔著眼兒,望著龍案上那積作小山的摺子,長長嘆了口氣。
此時已近黃昏時分,流珠其間試著趁機溜走,卻被關小郎硬生生攔了下來,說是官家沒發話,那他便不能放人。流珠在陰暗的偏殿裡頭,百無聊賴地待了許久,將魯元公主抄的那白絹佛經來回翻了數番,此時見傅辛得了閒,便揉了揉發酸的腿,緩步走出側門,頗有些無奈地道:“官家,兒若是再不回去,家裡麵人該生疑了。”
傅辛微微一笑,側過頭來,目光溫柔地望著她,又衝她招了招手。流珠猶豫了一下,只笑道:“兒腿軟得不行,懶得再走。官家只管發個話罷。”
官家沉了臉色,但笑道:“朕叫你過來,你就過來。”
流珠頓了頓,點了點頭,緩步輕挪,等到剛走到他身側,便被男人攔腰摟住,一把扯入懷中。流珠將下巴輕輕抵在他的肩上,只感覺那人的手,緩緩撫著她的背部,動作分外輕柔和緩,口中則帶著些疲憊,道:“朕本打算,趁著這一年,將國公府徹底扳倒,將他在軍中的根脈徹底拔起。國公府敗落了,朕便找個光明正大,誰也說不出話來的名由,將你迎入宮中。但若是真和北蠻打起來……只怕這事兒,又要拖上許久。”
在他看不到的地方,流珠只垂著眼,目光冷淡,口中但笑了一下,聲音卻甚是溫婉,道:“官家打算給兒個甚名分?姐姐又該如何處之?扳倒國公府,又是怎麼個扳倒法兒?”
官家卻孩子似地一笑,低聲道:“朕不要告訴你。你這小娘子,向來婦人之仁,胳膊肘往外拐。朕與你說了,你若是不忍,指不定背後又怎麼拆朕的臺,解朕的連環。”頓了頓,他輕擰了下流珠的腰,頗有些怨氣地沉聲說道:“分明是為二孃好,你倒是不領情。”
流珠心上微沉,半側過臉來,嗅著他頸間香氣,一雙眼兒睫羽微顫,溫聲道:“姐姐為你生兒育女,同陛下相伴數載,陛下……著實不該太過絕情。”
傅辛聽著,卻閉了閉眼,只一笑,轉而掐著她那尖尖的小下巴,目光灼灼,定定地望了她一會兒。他彷彿於這轉瞬間做了什麼決斷似的,忽而道:“二孃,那徐子期,在你看來,可是將才?”
阮流珠聽他提起徐子期,心上微滯,便垂眼笑道:“兒不過是個閨閣女子,哪裡懂甚領兵打仗之道?他是不是將才,兒看不出來,但兒知道,他可不怎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