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煌��
進了宅院,阮流珠不由皺了皺眉。這地方美雖美,景緻雖多,可這回廊卻是曲曲繞繞,庭院裡感覺處處皆可藏人,不似國公府的構造那般開闊且清穆,一看便是女人住的地方。
阮流珠忙裡忙外,將一切安排妥當後,總算是歇了下來。她剛一步入居室,屏退下人,正打算午歇一會兒,卻忽地聽得身後屏風傳來一陣動靜,緊接著天旋地轉,再一回神,已被人打橫抱起。
一聞那淡淡的龍涎香氣,再看那張俊美臉龐,阮流珠心上重重一沉。
第3章 故地重來何所見(三)
做皇帝可不是個清閒活兒,更何況北蠻南夷時不時就要造反,朝中大臣又總和皇帝對著幹,死活反對推行新政。傅辛忙於政事,凌晨才淺眠了一會兒,又因為得知流珠將要返京,做了幾回夢,不得已早早就起了榻。
阮宜愛的小女兒令儀公主今日要過四歲生辰,阮宜愛特地著人去請皇上,卻撲了個空,殊不知傅辛掛念舊人,早已悄悄離宮,守在了阮流珠的宅院裡,靜待佳人。阮流珠忙裡忙外,忙活了半個多時辰,傅辛卻一點也不覺得不耐煩,三十多歲的大男人,此刻卻彷彿是個初會情人的少年郎。
聽得阮流珠腳步聲漸近,推門入內,屏退下人,傅辛唇角微翹,似猛虎出洞,一把把流珠打橫抱起,扔到了榻上,掐著她不情不願的小臉,端詳著她嬌豔如花般的容顏,壓低了聲音,喟然嘆道:“卿卿還是離京時十八九歲的嬌俏少女,姐夫卻老了。”
流珠強壓憤怒,眯眼看他。如今的傅辛,已不是當年尚在蟄伏中的四皇子,而是手掌生殺大權的九五之尊。他不止拿捏著流珠的小命,徐道甫、瑞安、如意……她這一大家子的命,都攥在他手裡。
但她知道傅辛喜歡什麼。這個渣男,就是賤,偏喜歡她沒大沒小,口無忌憚。
“是老了。”流珠冷聲道,“眼底發黑,眼裡淨是血絲,多了皺紋,少了頭髮,渾然一個糟老頭子。依兒看,半截身子可算入了土了。”
她也是瞎說。傅辛雖三十有餘,可外貌看上去,卻仍是二十多歲的郎君,丰神俊朗,氣宇軒昂。
傅辛果然沉沉地笑了,捏了捏她的鼻子,道:“小珠兒還是當年的性子。讓姐夫看看,人可還是當年的人。”說著,他的手又不老實起來,灼熱的掌心貼著她白藕似的胳膊,輕輕摩挲。
流珠心裡噁心,幾欲作嘔。她止住傅辛的手,道:“你方才也聽見了,兒交代了下人,一刻鐘之後便來叫兒。”
傅辛把玩著她的手:“朕等了一個時辰,只換來一刻鐘,實在是虧本的買賣。”
流珠微微一笑:“若是鐵了心不買,便不會賠。”
頭一次聽見他以朕自稱,流珠面上鎮定,身上卻沁出了汗。傅辛何等眼力,自然看得出來,壓在她上方,伏在她頸窩處,柔聲道:“卿卿何懼?”頓了頓,他目光一冷,轉而沉聲道:“我既然敢叫你回來,自然做了萬全的打算。珠兒不妨猜猜,姐夫做了什麼打算?”
流珠看著他那一雙深邃的黑眸,心上一顫,笑了笑,道:“除國公,廢皇后,殺妹夫,納妻妹?”
勳國公府及一干舊貴族,早已阻礙了傅辛的路。流珠早就猜到他這般睚眥必報的人,早晚都會除了這群舊臣。國公府一倒,阮宜愛的寵愛,必然也跟著不復存在。那篇寵文早已經在幾年前的時間點達成了原書的結局,這結局之後的故事,未必還會承接先前的甜寵主線。
她與傅辛雖然數年未見,可是她知道,身邊的家僕裡有不少傅辛的人。開始時她還會想辦法打發了那些人,可是走了一批,又會來一批。這些年裡,逢年過節,她都會收到“汴京辛郎君及其娘子阮氏”送來的禮,至於這個神秘的辛郎君是誰,不言自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