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透過身子相接,呼吸相聞而傳染的,咱們啊,就用這紗布,做出個口罩來。所謂口罩,即是用來遮罩住口鼻的,將這東西帶在臉上,總歸能起到些許防護之用。”
弄扇眼睛一亮,大眼睛忽閃忽閃,又問道:“那若是將幾層紗布縫合在一起,防護的效用是否會更強些?再在紗布兩側縫兩根帶子,正好便能帶到耳朵上了。”
流珠多看了她兩眼,輕輕點頭,隨即便吩咐一眾女婢加工趕坐。因料子有限,不過是先前製衣時剩下的料子,所以也做不得許多,流珠讓他們暫且按著府內人頭數做便是。
吩咐完女工之後,流珠微微蹙眉,暗自回想起了現代之事。她依稀記得,最開始的時候,古代人所採用的應對天花的辦法,似乎是種人痘,直到近代時,才由外國傳來了種牛痘的法子。流珠出生的時候,天花病毒早就被人類消滅殆盡了,至於種牛痘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兒,流珠也記得不甚清楚,只知道爸媽胳膊上留著塊兒小疤,就是種牛痘種出來的。
她稍稍一想,順手拿起弄扇那巧手剛縫製出來的一塊紗布口罩帶上,隨即對著四喜道:“四喜,備車,去京兆郡王府。”
傅朔被封做京兆郡王之後,傅辛便給他賜下了宅子。他無甚家眷,乾脆就讓那些個外使等也住進了那寬敞得讓他不適的大宅子裡,加菲爾德也住在裡面。加菲爾德似乎是不找著那個婢女便不肯罷休了,決意從此長住汴州,流珠前些日子也去找過他幾回,言語間對他試探了幾次,順帶著還練習了下荒廢已久的英語口語。
四喜聽她下令,卻有些猶豫,見四下無人,便道:“官家說了,叫奴看住了娘子,務必護住娘子周全。官家還給了咱這個……”說著,他偷偷摸摸自袖中掏出了一塊金色巾子,小聲道:“官家給娘子賜下了極為貴重的物件,和那口罩竟是差不多,只不過不比娘子想得巧妙,只能將整塊布系在臉上。這巾子是桑蠶絲與黃金絲製成的,雖說扎眼了些,但如今是生死關頭,娘子也不必顧忌那許多了。”
流珠冷冷翹了翹唇角,淡淡掃他一眼,隨即對著另外的小廝道:“去備車馬,動作麻利點兒。”
四喜見她執意如此,也清楚她的性子,只搖了搖大腦袋,悻悻然收了黃金絲織就的貴重巾子,收入袖中。不一會兒,小廝便來報,說是車馬已經備好,可誰知流珠剛走到門口,正要上車時,便見徐子期自雪白駿馬上利落躍地,劍眉深蹙,厲聲道:“二孃回來。勿要再亂跑了。”
流珠嘆了一聲,只好面帶急色,道:“兒有要緊事要辦,馬上回來。”說著,她抖了抖手中的口罩,“大哥兒不必憂心,兒會好生掩住口鼻的。”
徐子期見她這般固執,剎那間凜然生怒,又沉聲冷道:“下車。回府。你有甚要緊事?是賺銀子還是會哪位貴人?這些比得上性命重要?”
流珠無奈至極,只好先行上了馬車,隨即單手掀著車簾,抿了抿唇,強壓怒氣,溫聲道:“兒有治這痘瘡的法子,或可一試,但也不能確定,非得與加菲爾德先生商量商量不可。”
徐子期聞言,定定地看了她一會兒,隨即冷哼一聲,但踏著黑靴,大步走到她那馬車跟前,跟著強硬地進了車廂內。馬車粼粼而動,車廂裡面,見四下再無旁人,流珠略有些沒好氣地道:“大哥兒跟過來作甚?是打算仔細盯著兒,看看兒是去賺銀子還是與人私相授受麼?”
徐子期勾了勾唇,下巴微微往裡收著,那雙眼睛則比平常還要清亮銳利,但直直地盯著面前的阮二孃,聲音微啞,低低說道:“我在宮城中巡視時,聽了戒嚴的訊息後,便有些魂不守舍,心神難安,急著往家裡面趕。才走到門口,便看見二孃往外面跑,立時便把我心裡頭這炮仗給點著了,這才對著二孃發作了。還請二孃寬恕則個。”
他話說到這份兒上,流珠不由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