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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說另一廂,阮二郎則有些心裡癢癢。馮氏雖給他說了魏九孃的諸多好處,可是那小娘子雖長得好看,性情卻跟個小男孩似的,爽朗愛笑,與阮二郎中意的嬌軟佳人相差甚遠。
阮二郎掛念在心間的,一是府上那位家裡落難的盼姐兒,二是外頭宅子裡的劉端端。盼姐兒素來早慧,後頭又蒙了難,自然心機深沉,對於如何抓住這阮二郎的心,她再明白不過——看得見,摸不著,若即若離,欲語還休,絕對能吊得這阮二渴的不行。而這劉端端,生得就好似下凡仙女,氣質幽冷,不染纖塵,如今更懷了阮二的孩子,阮二一時還不想拋下她——倒不是為了這孩子,而是這小子想要嚐嚐孕婦的妙處,並試試養外室到底有多刺激。這仙子一般的小娘子落到凡塵裡,實在有種零落成泥碾作塵的美。
這一日,官家出了宮,帶著阮宜愛及一干近臣,要來這國公府。對於勳國公阮鐮和馮氏來說,這可是比天大的要緊事兒。
他們早得了訊息,說是東北大軍雖還未歸,可有個叫徐子期的,已經回來面聖了。他對官家說了什麼?為何阮釗和秦奉時沒有回來,卻是這麼個小兵回來了?阮鐮這老狐狸,憑著多年為官的直覺,知道這是出大事兒了。而如今官家駕臨國公府,阮鐮也知道,這位難纏的官家多半又是來要挾他,管他要東西了,再不想伺候,那也得好生伺候不是?
無論如何,官家還願意來,阮鐮覺得,這國公府便還有好日子過。他這天一大早,便去了宮城門口,等著親迎官家和皇后的車架。同他一起候駕的,還有傅辛身邊的一些近臣,其中既有新近出名的金玉直、薛微之等,亦有多半要成他親家的禮部尚書魏謹,和已經成了他親家的戶部尚書榮六,榮富華。
對於大兒子阮恭臣的親事,阮鐮是不滿意的,連帶著斥責了財迷心竅的馮氏好幾回。再加上榮六這傢伙,看著肥頭大耳,油裡油氣,誰曾想竟還是個精明的好官兒,老在朝上和他做對,所以兩家雖說是親家,卻也並不親近。
因而此時此刻,阮鐮便往魏謹身邊兒湊了過去,跟魏尚書沒話找話。可是這魏謹雖然對阮二的書法及詩詞讚不絕口,可卻也不喜歡阮鐮。魏謹是個迂腐書生,最喜歡的,還是金十二郎,便一直和他相談。
勳國公兩邊不討喜,只好就這麼站著,不一會兒,薛微之來找他說話了。阮鐮老懷甚慰,可是這薛微之試探的卻是東北的事兒,阮鐮又不高興了,老臉耷拉著,嘴上只是敷衍,暗道:你能娶著秦小娘,已經是祖宗積德,若是秦家不惹這禍,這餡餅,又如何能正落在你這廝的嘴裡頭?得了便宜,還賣甚乖。
阮鐮在風雪中等著皇帝女婿,馮氏在府上忙裡忙外,和同樣掌事的大兒媳榮十八娘明爭暗掐。阮恭臣對他們這婆媳關係很不耐煩,躲在書房不出來。最後剩下個阮二郎,看著劉端端捎進來的手信,心思大動。
阮二郎的書法,在整個汴京都是有名的。他算不上是大惡之人,不過是個被嬌慣的富家子,沒什麼追求,愛的就是美人和詩書,亦沒有太高的法律與道德的底線,凡事最根本的,是圖個快活。如今劉端端給他遞了手信,說自己肚子裡的孩子會動了,又說得到了一副阮二十分喜歡的前朝大師的真跡,阮二便坐不住了。
他見家裡頭用不上他,也沒人管他,再一想,反正端端那小院兒離得近,來回一趟也不算耽擱功夫,這阮二可按捺不住了,偷偷從後門兒出去,往劉端端那兒趕了過去。這一幕恰好被喻盼兒看見,不由一嘆,又想起昨夜夢見喜鵲入懷,也不知這破日子過的,半點兒喜信兒也無。
流珠在酒樓上坐著,面上與徐子期閒聊,等著上菜,這一雙美目,卻不斷往窗外瞟去。待見到阮二郎穿著斗篷,身披風雪,急色地進了劉端端的小院兒,流珠微微一笑,回過頭來,正對上徐子期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