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珠斜眼看著他,道:“總覺得來汴京之後,兒遇著的這些麻煩事,都與你脫不了干係。”
傅辛心虛,面上不顯,反倒將了流珠一軍,挑眉道:“朕?是朕讓南邊兒遭了洪災,還是朕出主意讓那一家老小來投奔你的?是朕命令孤女去勾引你郎君?是朕讓你郎君中了她的勾引?感情你大伯哥財迷心竅,變賣御賜之物,也是朕使的詭計?說的朕和神仙小鬼兒似的。”
流珠冷哼一聲,傅辛狠狠掐著她的腰,曖昧道:“平白無故受了冤枉,朕非要討回來不可。”
理政殿內一番繾綣,另一邊,聖旨已下,官家說念著沾親帶故的恩情,不追究徐道協的罪過,只是這繁華汴京,他卻是不能待下去了的,要將他逐出汴京,除非有紅白喜事、官家下詔等例外,否則不可進城。徐道協雖免了牢獄之災,可怨氣難平,拖妻帶女住到京郊,去禍害徐老二徐道正了。至於這兩家又鬧出了什麼事兒,卻是後話了。
徐道甫聽說流珠被皇后留下,只以為是流珠生了氣,不願回家,心中惴惴不安,想要去找流珠,可沒走多遠,便被護衛擋了下來,只好訕訕地去當值。副都指揮使的官名聽著威風,實則就是個管城門輪值的,訓兵的活兒是正都指揮使的事兒,輪不到他操心。
剛開始的幾天,徐道甫還惦記著娘子流珠,可沒過多久,又被嫵媚的柳鶯給勾去了心神,日日歇在她房裡,對流珠也淡忘了許多,且在柳鶯的挑唆下,還開始嫌流珠不懂事,暗道:這娘子忒是任性,一生氣便進宮,丟下這麼個大家子歸誰管?心裡可還有他這個郎君?
過了幾日之後,正指揮使派人告訴徐道甫,夜裡有操練,他有機會帶兵。這事來的蹊蹺,徐道甫卻並未細想,只覺得異常興奮。
雖說從前線調到京中是升了官,可徐道甫總覺得自己是被大材小用了。在邊關時,縱然職位小,可卻是實打實地管著百十來號人,如今卻只是管百十來號人的排班,便是偶爾在兵部幫忙,也基本算是打雜。他沒什麼文化,看著那些文縐縐的字兒啊什麼的就腦子疼,這才忙得不可開交。
如今聽說能管兵,徐道甫亢奮至極,夜裡頭早早去了城門,果然見到城門外有一支身著銀甲計程車兵候著他。他一到,城門便開了,守城的人正是之前從他手裡邊買了護衛之位的幾個人。他一領兵進來,城門便關了起來。
此時的流珠瞌睡至極,傅辛卻死活不肯放她去睡覺。阮宜愛還以為流珠住夠了時日,回了家中,哪知道自己的官家郎君逼著小姨子睡在自己腿上呢?
流珠無可奈何,只能枕在他腿上,跪在他腿邊,迷迷瞪瞪地做著夢。夢著夢著,不知怎地,便夢到了初見傅辛時的場景。
流珠在乞巧節遇見傅辛時,不知他的身份,也暗自感慨過這人長得像男明星一樣。那時不知為何,馮氏對她們母女看管的不是很嚴,這朝代也沒有說女人必須每日待在宅院裡的說法。流珠此後偶爾出去博戲,上街閒逛,不時便能遇著傅辛。
她不知他就是那篇寵文裡的霸道男主,也不知道自己與他日後的糾纏,只當他是個有趣的玩伴,人聰明,有意思,長得也賞心悅目。可後來,自打在家宴上見著傅辛後,流珠便有些慌了神。
殿外忽地起了喧譁之聲,流珠向來覺淺,自夢中驚醒,伏在君王膝上,豎耳細聽。這聲音有人聲,有馬聲,亦有刀劍相擊、飛矢凌空之聲,煞是驚心。流珠不由驚起,自殿門向外望去,只見一片夜色蒼茫間,火把搖曳,幾欲映紅夜空。
傅辛卻淡定十分,眼也不抬一下,只是低聲道:“慌什麼神?還沒到朕死的時候,你且繼續睡罷。”
流珠也鎮定下來,伸了個懶腰,眯眼道:“兒在你這裡睡得不舒服,不睡了。”
傅辛彎唇一笑,將她從地上撈起來,抱入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