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掌,砰的一聲響,那頭猛虎翻身摔了個斛鬥,吼聲如雷,又向他撲來。
那年輕獵手武功甚好,適才這一掌使了七成力,縱是江湖上武功高強之士,受在身上也非腦漿迸裂不可,但猛虎頭堅骨粗,這一記裂石開碑的掌力打在頭上,居然只不過摔了個斛,又即撲上。年輕獵手卻不惱怒,反而哈哈大笑,讚道:“好傢伙,有你的!”原來說的卻是女真話。他側身開,右手自上而下斜掠,擦的一聲,斬在猛虎腰間。這一斬他加了一成力,那猛虎向前衝出幾步,腳步蹣跚,瑚即沒命價縱躍奔逃。年輕獵手搶上兩步,右手一挽,已抓住了虎尾,大喝一聲,左手也抓到了虎尾之上,奮力,雙手使勁回拉,那猛虎正自發力前衝,被他這麼一拉,兩股勁力一迸,虎身直飛向半空。
那中年獵人提著鐵叉,正在和另一頭猛廝鬥,突見年輕獵手竟將猛虎摔向空中,這一驚當真非同小可。只見那猛虎在半空中張開大口,伸出利爪,從空撲落。年輕獵手一聲斷喝,雙拳齊出,嘭地一聲悶響,揍在猛虎的肚腹之上。虎腹是柔軟之處,這一招正是年輕獵手的得意功夫,那大蟲登時五臟碎裂,在地下翻滾一會,倒在雪中死了。
那中年獵人當下一怔,然後哈哈一笑,道:“好兒子!這些年沒白學功夫,竟能空手斃虎,老子我手有鐵叉,倘若連這頭老虎也殺下了,豈不叫你小覷了?”當下左剌一叉,右剌一叉,一叉又一叉往老虎身上招呼。那猛虎身中數叉,更激發了兇性,露出白森森的牙齒,縱身向他撲去。
那中年獵人側身避開,鐵叉磺戮,噗的一聲,剌剌入猛虎的頭頸,雙手往上一抬,那猛虎慘號一聲中,翻倒在地。中年獵人雙臂使力,將猛虎牢牢的釘在雪地之中。但聽得客喇喇一聲一響,他上身的獸皮衣服背上裂開一條大縫,露出光禿禿的背脊,肌肉虯結,甚是雄偉。年輕獵手看了,心裡暗讚一聲:“都勃極烈果然寶刀不老!”只見那頭猛虎肚腹向天,四隻爪子凌空亂搔亂爬,過了一會,終於不動了。
那獵人提起鐵叉,哈哈大笑,轉過身,對著走到身邊來的年輕獵手的肩膀拍了拍,讚道:“弼宗,好樣的,阿爹現在可比不得你了。”
弼宗道:“都勃極烈過獎,若不是都勃極烈當初讓兒子跟著老先生,現在也不會有這般本事了,兒子的本事是老先生教的,卻也是都勃極烈所賜,兒子時刻不敢忘記。”
“都勃極烈”哈哈一笑,拉著他往死虎那邊走去,邊走邊道:“我完顏明這輩子幹的事情裡頭,最運氣的一件就是當年救了老先生一命,最聰明的一件就是請老先生教導你!”
完顏弼宗笑了笑,忽又嘆道:“老先生的智慧好比大海一般廣闊,這些年我師從老先生,所學怕也只是皮毛。”
完顏明擺擺手:“老先生的能耐,你要是能學到三成,我們完顏部落……不是,我們女真人都不用再被遼狗欺凌了。”他忽然轉過頭,饒有興致地問道:“老先生的智慧阿爹也不敢奢望你能學成多少,不過你的武功……大概學得怎麼樣了?阿爹看你剛才打虎的功夫還是很俊的。”
完顏弼宗道:“老先生說兒子天生神力,練這套拳法十分合適,還教給兒子二十四招*法,兒子練成之後,老先生說兒子的武功在遼國已經罕有敵手。”這話要是一般人說出來,應該有些自矜之色,但在這完顏弼宗口中說出,卻是平平淡淡,語氣一點波動都沒有,完全只是陳述一個事實。
完顏明面現喜色:“此言當真?”
完顏弼宗點點頭:“老先生是這般說,兒子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