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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5部分

子!那等清樓裡的賤貨根本靠不住!”鄭嬋惡毒地詛咒著錢採茵,范進只好好言安撫,替錢採茵解釋,但是兩人之間的矛盾,他也沒什麼辦法化解。鄭嬋既然已經下定了決心,范進也就不再矯情,再者現在不比當初,條件一好,人也就有了更高的需求。過去家境貧寒時可以忍,現在若是枕邊無人,倒確實有些彆扭。

南下的船隻是早就聯絡好的,透過東廠的關係,聯絡了一艘南下漕船。這種船本來講究大,不肯拉死屍,但是在拉死屍和變死屍之間,也沒什麼可選項。看著那棺材,船老大到水手,臉色都陰沉的像鐵塊,沙氏看著一行人的模樣,就總覺得他們像是水匪,心便提到了嗓子眼,又不敢與范進說話,只打發了繼蔭去問。

花繼蔭倒是很大膽地表示:“有義父在,肯定沒事的,孃親只管放心吧,什麼事都會有義父替咱們解決。這些粗鄙船伕,不會驚擾孃親休息的。”

這孩子。看著花繼蔭的樣子,沙氏就知兒子確實把范進當成親爹來看,只是自己心裡卻並不會因此就真的放心。畢竟她是見識過人心險惡的,在那家大少爺把自己抱進柴房之前,也是個有名的君子,誰能想到會做出那等事來?是以到了船上,便將倉門關得緊緊的,又將一把鋒利的剪刀貼身放好,心裡才算安定。

與此同時,在官道之上,另一隻規模更為龐大的隊伍,如同一條巨龍,在緩慢移動著。

隊伍中大多數成員都穿白戴孝,樂手演奏著哀樂,聲勢既悲涼又宏大。通常而言,官府對送殯隊伍也是有管理制度的,尤其穿州過府,並不允許場面過於鋪張。可是隊伍中那一面面官銜牌,足以嚇走任何一個衙門,各州府縣的主官不但不敢對這支隊伍有絲毫阻攔,反倒是自己也要換上孝衣,彷彿是自己死了老子一樣,來隊伍前參拜磕頭,加入隊伍充當孝子賢孫,直到把隊伍送出轄境才敢換回公服。

“元輔帝師”、“左柱國”、“吏部尚書”、“中極殿大學士”、“少師”、“太子太傅”、這一大堆頭銜集於一身者,放眼當今天下,便只有老父死後被天子下旨奪情,回鄉料理喪事依舊控制國政的張居正一人。這些地方官吏又如何敢不去逢迎,如何敢有絲毫慢待?

這支隊伍的行動速度不快,這也有其原因,每天都要等待京師方面以八百里加急送來的重要奏章,走得太快,怕是會影響朝政,再者龐大的道隊想要走快也是極困難的事。

放下其他不論,單是隊伍正中,那頂三十二人才能抬動的巨大肩輿,無論如何就不可能快的起來。這堪比移動房間的轎子裡,甚至包含了洗漱和便溺之地,張居正在裡面可以安心處理朝政批改奏章,儼然就是個移動的大明中樞。

整個轎子以赤金珠玉為裝飾,所費銀兩非止少數,即便是藩王宗室,也未必有這般奢華這般張揚。這位首輔顯然沒考慮低調問題,反倒是格外鋪陳,盡情顯示著自己的權柄,讓地方各級官員都知道,他張居正如今不需要顧慮任何人以及任何規矩,整個大明,他說了算。

巨大的轎子緩慢移動,如同一頭巨獸蹣跚前進,轎內,張舜卿皺著娥眉道:“老爺,這轎子實在……實在是……”

“太過張揚了是麼?”

張居正面帶微笑,並沒有責怪女兒的意思。“老夫也知道,這轎子是過分了一些,可這也是老夫刻意為之。這次奪情之事,老夫聽退思的建議,退了一步,於長遠角度看,或許是件好事。但是在地方上,事情就很難說。這些人目光短淺得很,只知道見風使舵,你看你大父死後,陳文峰親自服衰,為老人家充當孝子。歸根到底,還不是因為你爹在這個位置上,他不敢不如此。若是讓這些地方官誤以為老夫權柄已衰,又怎麼肯聽話,按我的吩咐做事?接下來不管是重新訂立魚鱗冊頁,還是清丈田畝,都是得罪人的事,沒人願意做。我不把他們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