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生做些事情。我已經看開了。”
老掌櫃長嘆道:“公子,你別騙老朽了。老朽雖然是公人,於音律卻也略知一二。您的琴聲裡,有相思。”
“是啊,有相思,不過相思無益,有亦無用。一如這琴……”書生指了指這張琴,“知音已去,天下還有誰配聽我劉勘之彈琴,誰值得我為她相思?這琴,沒用了!”
一道白虹閃過,那張古琴應手而斷,劍鋒嵌入方桌之內,兀自劇烈顫抖,發出陣陣嗡嗡之聲。劉勘之看看寶劍,搖頭道:“終究不及龍泉鋒利,否則連這桌子都可以劈開的。範退思,你拿著龍泉,就要保護好小妹,否則……我不會饒你!”
話音未落,他的身形忽然一陣晃盪,一口鮮血噴出,染紅了古琴、寶劍,也染紅了他如雪白衣。
大船在水手的吆喝聲中,解纜北上。城內,魏國公府的馬隊後知後覺地向碼頭追來,碼頭上,天花莊的病人依舊在磕頭焚香,為恩人祈福。酒店的老掌櫃手忙腳亂地搶救劉勘之,吩咐著手下去找郎中。
於此一切全不知情的張舜卿,此時只沉浸在與愛郎的柔情之中,開始了自己的蜜月之旅。
第二百二十三章 揚州
紅日當頭。
雖然過了春節,但揚州的天氣依舊寒涼,即使沐浴在陽光裡,也未必能感受到多少暖意。由於兩淮鹽運使司設於此,加上購買淮北鹽方便等原因,自葉淇變法以來,揚州就成了鹽商的聚集地。
這些商賈是當下大明最有錢的那一部分群體,由於他們的入住,整個城市的經濟也就繁榮起來。以陝西商幫為主力的鹽商團體靠著食鹽生意大發橫財之餘,也很樂於享受,往往為了求一時舒適或是面子,便會把大把的金銀砸下去鋪場面。有了這些金主存在,本地人想要謀生也就比較容易。
城裡人靠著幫工,總是可以找到夥幹,揚州三把刀天下有名。外城和鄉間的百姓就略差一些,但整體而言,也比大明其他城市同階層的人生活的容易即便是做苦力,其身上的衣服補丁,也比別處少些,臉上的油光也多。
由於淮鹽在揚州起運,一過了年,就有大批鹽船在此等待裝船。除此以外,作為運河重要節點的城市,漕船貨船雲集,沿鳳凰橋、壁虎橋、東灣閘、西灣閘、金灣閘……道道依次排開,等待過閘的船隊排成長龍。
鹽商本人是不付這個辛苦的,冬令時節,都去找樂子,或是去清樓,或是去澡堂。最近廣東這邊銷過來的煤爐煙囪大受歡迎,鹽商大量購買在家裡使用取暖,比起炭盆來,不管是安全還是實用性都更強。於是運煤的船也就多起來,水面就更為擁堵。
楊世達娶妻揚州八大綱商之一,大鹽商宋國富家的姑奶奶為妻,揚州是內親地頭,不管生意多忙,到了這裡也得下船拜望妻舅敷衍場面。宋國富是當下揚州八大綱商之首,即使在一堆富商裡,也是極出色的人物。起居豪奢不輸王侯,行事最講場面,明知到妹夫急著進京交割,還是硬把人留住,吃花酒賭錢吃大菜,三天不肯放人。
楊世達經商厲害,人也好面子,該敷衍的場面不會推辭,是以龐大的船隊只好在水閘那裡停泊足足等待幾天。
宋家的人也曾經來請,想把鳳鳴歧等人請下船去,宋國富也是與鳳鳴歧認識的,但被以保護貨物為名推辭,這條船上的人都沒下船。宋家每天會派人送大批飲食,另外有的是販賣特產、小吃以及熟食的小船在船隊間穿梭,吃喝上倒是不用擔心。
楊家的夥計以及自家護院閒來無事,就湊了一起賭錢,鬧的烏煙瘴氣。還有人把粉頭流鷹叫到船上來,還丟了些棉布,鬧的頗不成話。楊世達對下人這方面管理的不嚴格,只扣了當事人月錢,不追究什麼。
幾個輸光了錢的夥計,看著時辰差不多,就湊到甲板上,看向鳳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