症的影響。
現在對范進來說,最大的問題,就是手上沒有可靠人手。一共從家鄉帶來小貓兩三隻,又是武勝於文。關清的功夫過得去,在這裡當捕快綽綽有餘,範志高做個門子也湊合。可是文案這方面,就得自己赤膊上陣。
一般的書生到了這個地步,多半就是要束手無策了。畢竟他們一直學的是世界觀,在不配備事務官的前提下,驟然讓他們搞方法論肯定不行。所以地方官往往受制於胥吏衙役,倒不能說他們沒本事,而是確實一個人沒法開展工作,更別說很多工作已經超出其知識範疇,無能為力。
范進此時就得由衷感謝在羅山的那段經歷。凌雲翼將他看做子侄親授本領,以虛擬的羅定州訓練范進的處理能力,讓他當了近一年的虛擬知州,又有一位巡撫在旁隨時提點。是以其對於庶務不是一無所知,比普通人要強。另一個優勢就是,他這次實際是帶了大帽子下來的。聖旨冊封,首輔保舉,兩層光環護身的范進讓一般人不敢直視其鋒芒,行事上也比普通的知縣權力大。
像是給衙門公人提高待遇這種事,除了他一般人沒法做。首先在府裡得不到支援,借不到錢糧,二來鄰縣的意見就可能把你打得抬不起頭。如果不是給了這些衙役高待遇,他驟然安排自己兩個親信到衙役中,又會引起廣大衙役捕快的不滿,這些事一環扣一環,缺了哪一環都不行。
昨天徐六盤點的虧空是兩千多,按照劉鵬他們的說法是三千多兩,如果盤庫虧空還會增加一些。眼下還不能催逼過急,否則狗急跳牆來個火龍燒倉,損失就更大。范進已經決定使用溫水煮的方法,一點點加火,讓這般胥吏知道自己的厲害。
午飯前,衙役胥吏的名單已經報了上來。此時百姓對於檔案的重要性還理解不到,由於衙門給口糧給衣服,自然知無不言,范進看了一眼密密麻麻地登記資訊,對關清道:
“你去跟他們說一聲,我會按著地址不定期拜訪。如果兩下資訊不符,立刻開革!所以給他們一次改正的機會。今天中午的飯,還是按著現有的人頭去做。”
他又問張鐵臂道:“這衙役的位置你嫌不嫌委屈?我知道你是江湖中人,又是東廠出來的,如果不想做衙役,我給你換個位置。”
張鐵臂連連搖頭道:“別,千萬別換。衙役好啊,您可不知道,當年小的跑江湖時,就想當個正役了。別看正役的子弟不能考科舉,可有好大實惠,做一年班頭勝過當三年強盜。小人在東廠也就是個沒身份的,做了正役可以給子孫後代掙口飯吃,那是求之不得。只有大老爺開恩,將來升轉時帶著小的,不管到哪,小的都給您保駕。”
“會說話。不過光會說話不行,也得會幹活。我且問你,這半天看出什麼來了?這快班裡以誰為主?”
“自是看出來了。快班裡的當家姓餘,叫餘得水,聽說他有個拜把兄弟,就是被老爺處置的劉麻子。這姓餘的頂不是個東西,老奸巨滑,陰險毒辣,整個快班的捕快不是跟他換貼,就是他的弟子門人。別看只是個衙役,闊氣的很,腰帶上的搭扣都是赤金打造。大老爺那些好處,他其實不看在心裡,也不曾把老爺放在眼內。對小的表面上客氣,實際就是把小的掛起來,不讓小的幹活。說是讓小的每天在班房裡喝喝茶水,管管邸報就好,分明就是不讓小的幹活,實在該殺!”
“我能想到,一個衙門裡肯定有這樣的人存在,尤其是上元這種地方。當初縣裡能出劉麻子,現在出個這樣的人,最正常不過。對這個人我有辦法。不過我得問一句,如果動手你是他對手麼?別到時候還得本官跟他過招。”
“那自然不會。姓餘的五十多了奔六十的人,有手段也沒了氣力,小人制他不廢事。”
“那就好。張鐵臂,你想不想過一把捕頭的癮?我不敢保你當多久捕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