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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8部分

初選擇劉勘之,是因為你們青梅竹馬兩小無猜,他自己玉樹臨風相貌不凡,足以與你相配。如今既然你不喜歡,我們就另換他人,但是……爹也不能把你嫁給一個小人。”

“你這麼聰明,只要想一想,就能想清楚,范進如果真是對你有情,就不該急著壞你清白。雖是你自己心甘情願,卻也是他步步設計,引你入轂。如你所說,此人為幕僚,是個大材,但也是毒士之選,行事但求目的不問手段,存術而廢道。若是為父用人,倒是會用這樣的人物作為衝鋒陷陣的猛將,可是若是為你找相公,就不能讓這樣的人與你相伴終生,那會害你一生。”

眼見女兒臉上紅暈漸去,呼吸復又有些急促起來,生怕剛剛穩住的氣血又犯,張居正連忙道:“但是為父方才聽你說,他是你的知己?能被你當成知己看待的男子,或許也有可取之處。所以為父也改變了主意,不會急著為你找婆家,也不會對范進做什麼。這一科他可以正常下場,我不會壞他的功名,但也不會用家中力量幫襯於他。他能否考中功名,就看他自己的才學與造化。如果他確實能考中進士……為父會給他一個機會,重新考察於他。”

張舜卿默然不語,張居正又道:“為父知道你在想什麼,這不是什麼穩軍計,父女之間哪用的上那麼多心計謀略。為父也不會考察他太久,只以一年為期如何?如果一年之內,他確實是個可堪造就的人才,為父就把你許配於他,讓你們成婚。只要你們兩個歡喜,為父就不多幹涉。若是一年之內,他不能透過考驗……”

“範郎一定可以考中進士,也一定可以透過老爺的考驗。只要沒人從中作梗,刻意刁難,範郎的才學一定可以做到。”張舜卿眼睛裡,重又有了光澤,空洞的大眼睛,在這一瞬間終於有了神采。張居正長嘆一聲,“傻女兒,你這樣早晚會吃虧的。”

“範郎不會欺負女兒,也不會讓女兒吃虧。”

“還說不會?那名伎薛五是怎麼回事?他一方面引誘於你,另一方面卻和個伎女同行,這難道不是在眼前的事?”

“薛姑娘是我朋友,她與範郎……素絲未染,乃是君子之交。如今在京裡也是保護範郎安全,將來她是要做鏢師,開鏢局的。”張舜卿語氣堅決地范進和薛五的關係作保,心內卻半點把握也沒有。只能默默祈求上蒼保佑,把狐狸精從自己愛郎身邊趕開,不要讓愛郎被妖女迷惑了心智。

天漸漸晚了,三更時分,先便宜坊後教坊司的馮邦寧踉蹌著身子走進家裡,馮府管家徐爵候在門內,見他回來,連忙引著馮邦寧直入書房。

書房裡燈火通明,一身家居便服的馮保正坐在書房內,提筆練字。他的書法京內有名,此時練的是寫大字的功夫,運筆流暢,筆力雄渾有力,架構筆鋒都極大氣,看不出半點閹人味道。

馮邦寧在這個叔叔面前,向來沒什麼規矩,兩人的關係其實更像是頑劣的兒子與寵溺的父親。行個禮不等招呼,便湊上去看,看了兩眼嘿嘿笑道:“叔父,您寫這麼多忍字幹什麼?放眼大明,還有您需要忍的時候?咱得寫殺,寫打,寫這字沒用。”

“馮少爺,不寫不行啊。你沒念過書,不懂道理,忍字心頭一把刀,這把刀很快的。你心裡不裝著這把刀,它就要從天上掉下來,砍你的腦袋了。這一大家子上上下下都不知道忍,可不就得我這個一家之主學會忍了?要不然,等著這刀掉下來,砍咱一家大小的頭麼?”

馮邦寧一笑,“叔父,您都知道了?小侄就說麼,可著京城就沒您不知道的事,今天那幾個錦衣衛,是不是您派出去教訓那個廣東蠻子的?可惜花老頭壞了您的好事,要依小侄之見,就乾脆派幾個人,把他做了……”

馮保把筆向筆架上一放,不理馮邦寧,而是看向徐爵,“你聽聽,馮大少爺多大的氣派,堂堂舉子,宰相根苗,說做就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