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她一眼,她的五官依舊純美,卻慢慢變化出好多張來。
他搖了搖頭,試圖讓自己的視線變得清晰,可是這麼一晃,那暈眩感更加強烈了,不僅是頭暈,就連雙腿也開始發軟,他才走了幾步,腳步一個不穩,險些一頭摔倒在地。
猛然一驚,他回想起剛剛寺院裡那奇怪的香味,突然有股非常不好的預感襲上心頭。
如果他沒猜錯,那恐怕是迷魂香的氣味,它只對習武之人有效,難怪和尚們沒事,可他吸入之後沒多久,身體就有些不受控制。
而紀傾顏能面色不改,是因為她沒有武功,自然不會被這種香氣所影響。
可是那香究竟是什麼人施放的?
難道有人想謀害他?
就在他暗自思量的時候,一陣奇異的腳步聲出現,雖說他全身無力,但基本的警覺仍在,他立刻循著聲音望去,就見不遠處出現十幾個黑衣蒙面的男子。
“快跑!”趙元承下意識的拉住紀傾顏的手腕,咬牙使出全身的力氣朝反方向跑去。
她嚇了一跳,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但她還是跟著他跑。
就在這時,那群黑衣人已追了上來,一劍朝紀傾顏的胸口刺了過去。
趙元承想也不想的就將她推到一邊,硬生生接下那一劍。雖然他躲得很快,可那一劍還是從他的胸膛,斜劃了過去。
他抬起一腳,將為首的黑衣人踹開,並使出渾身力氣,抱著紀傾顏躍過山坳,跑到另一側。
那些黑衣人的輕功似乎不如他靈敏,只能用最笨的辦法繞遠路追來。
但就是剛剛那麼一跑,已經耗盡了他全部的力氣,等來到這一側山頭的時候,衣衫已被鮮血染紅。
紀傾顏被這突如其來的情況嚇傻了,眼睜睜看著殷紅的鮮血從他的身上不停冒出來。
趙元承強忍著疼痛,心底暗暗叫糟,這次出門他並沒有帶暗衛,一旦遇上什麼危險,那可是必死無疑。
可究竟是誰要謀害他?
他出宮的訊息明明很隱蔽,除了幾個心腹曉得以外,其他人根本就不會知道。
可這群黑衣人明顯是想要他的命,肯定是有人指使,難道他的大限到了?
想到這裡,心頭不由得泛起一股悲傷絕望,他倒不希罕自己一條命就這麼留在這裡,而是不甘他費盡千辛萬苦,好不容易換來紀傾顏幾個真心的笑容,結果還沒享受到以後的美好,就遇到這種混帳事。
他知道自己此時一定很狼狽,曾經那麼高高在上的一個人,如今卻身受重傷,連路也走不了。
如果他還期冀著什麼患難與共,恐怕連紀傾顏這條小命也要賠了進去,這他可捨不得。
所以趁著黑衣人還沒追來,他一把推開她,彷佛下了很大的決心沉聲道:“你快走吧。”
紀傾顏被他推了一個踉艙,死死盯著他慘白的面孔。
他抹了把臉上不斷滲出來的冷汗,哼笑一聲,“看我做什麼?你不是恨我恨得要死嗎?我殺了你爹、毀了你的家園,還把你未來夫婿的腦袋一刀砍下,我擄你進宮把你當成寵物養,從來不懂得尊重你的感受,我知道你早就恨我恨到想要我這條命,如果……”
他聲音突然低下來,嗓音帶有幾分哀傷,“如果你對我有一點感情,記得找官府的人過來幫我收屍,我不想曝屍荒野,被野獸叼走。”
紀傾顏沉默著,一聲也沒吭。
就在他以為她會對自己隨便說點什麼時,卻見她頭也不回的轉身就跑。
那一刻,他知道自己唯一的希望也因她的轉身離去徹底毀滅。
他苦笑著。原來她竟恨他恨到這種地步,甚至連回頭看將死的他一眼也不願。
傷口好痛,血液彷佛一點一點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