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爐炭盆也少不得,”成嬤嬤半欠了下身子,以示尊敬的回著柳玉研的話,“夫人不放心姑娘,卻又抽不開身,便請老奴過來服侍姑娘出門。”
也就是說不放心自己單獨出門,怕她在打扮穿著上失禮或是出格,便請成嬤嬤過來看上一眼。
柳玉研心裡想著面上的笑意便增了幾分,“我正為著一事有幾分為難呢,這幾個丫頭看著平日裡穩重的,可終究是年輕,嬤嬤卻是來的剛剛好。”柳玉研笑著指了春蘭道,“去把屋子裡我那幾件大氅拿給嬤嬤過過目,看穿了哪件精神些,別墜了咱們柳府的名聲才好。”後頭還有一句是柳玉研沒說出來的:也別太出格,奪了人家的風頭。
雖是沒說的,但柳玉研卻是相信成嬤嬤能聽的出來。
成嬤嬤滿臉的笑,語氣愈發的謙虛而恭順,“老奴哪裡敢給姑娘掌眼,不過是左右瞧上一眼罷了。”
沒一會春蘭去而復返,手裡拿了三件大氅:珠暗紫妝緞狐狸毛的,一件八團喜相逢厚錦鑲銀鼠皮的披風,最後一件則是織錦皮毛妝花段的斗篷,成嬤嬤看在眼裡臉上的笑意慢慢加深幾分,想起之前自個兒來時夫人所說的話,寧可讓玉丫頭顯的平庸些,切不可出格,但也不能讓人看了只覺得不入流雲雲一番話,再看眼前幾個小丫頭拿的幾件披風以及幾株珠釵甚至秋風連備好的兩個手爐都捧了過來,成嬤嬤不禁暗讚一聲,果然不愧是母女,端端的是一個心思呢,這些衣裳首飾戴出去絕不會搶誰的風頭,卻也不會太素色而讓自己另類…… “姑娘這幾件可都是挑的好,和姑娘身上的顏色也極配,老奴卻是不敢多嘴了。”
成嬤嬤笑著推讓,在柳玉研堅持下,選了織錦皮毛妝花緞的斗篷笑道,“今個兒天冷,又是賞梅,你們年輕輕的姑娘說不得興致起了還要起什麼詩社鬥茶的,老奴猜定會在園子裡待上不少時間,依著老奴看,姑娘不如便索性選這件稍厚些的?”
“就依嬤嬤。”
柳玉研應的清脆,笑著指了那件斗篷,“春江把餘下的兩件收起來,今個兒便穿這件好了。”
成嬤嬤見好就收的起身,“夫人那裡還等著老奴回話,姑娘若沒其他吩咐,老奴告退。”
“秋月幫我送送嬤嬤。”
送走了成嬤嬤,柳玉研站起了身子,“時辰不早,咱們收拾一下便出發吧。”
其實賞梅什麼的她還真沒興趣,特別是想著和一群小姑娘唧唧喳喳裝模作樣的附庸風雅。
她每一想到就覺得無聊。
所以,打入冬天起她便以身子不好天氣太冷為由推了好幾家的邀約帖子。
可沒想到昨個下午柳二夫人卻幫她把平南侯府的帖子給接了下來。
她有心想不去吧,柳二夫人又接了帖子,人不到終究是失禮。
而且一想到柳二夫人那滿眼的關心,她便什麼藉口都用不出來了。
得,還是走一遭吧。
車子緩緩駛出柳府,秋風瞅著手裡捧個鏤空浮雕繪花鳥紋的暖爐扁了扁嘴,咕嚕嚕的大眼轉兩下,“姑娘也真是的,明明那個掐絲法琅雕花和那個鎏金刻花的暖爐都要好看,又小巧精緻,捧在手裡多好看呀,偏要自箱子底下尋了這個出來,咱們又不是用不起……”
“該打,我之前和你們說過什麼來著,要那麼好看做什麼,實用就好。我瞧著這個暖爐就舒服的很。”
“是是是,姑娘您親自挑的哪能不好啊,就是不好也是好的。”
幾女被秋風說到最後帶幾分倨傲的揚眉瞪眼的表情給逗樂,忍不住便都低聲笑起來。
春蘭擰她的臉,“你這丫頭,仗著姑娘寵你,愈發的沒邊了是吧?”
“春蘭女俠饒命,小的再不敢了。”
馬車裡主僕幾人笑鬧成一團,秋月卻是眼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