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玉研想來想去只得出一個辦法:那就是把涵哥兒送出去,遠遠的送走吧。
外頭的生活雖然艱辛,但有下人照顧著,選個好書房,可以寄讀的那種,涵哥兒怕是更願意在那裡過活。
在她悄悄問過涵哥兒的心思,得到他的答應之後,柳玉研用了足足一個月的時間小心冀冀的說服了柳老夫人。又著人在春姨娘那裡拐彎抹角的說些似是而非的話,讓她在柳大老爺耳邊吹了點耳邊風,再有柳二夫人的勸說,最後總算是讓柳老夫人吐了口,最後便選了離著金陵城二百里遠的白鹿書院。
二月底三月初,涵哥兒傷勢一好便由著柳大老爺派人送了出去,當然了,柳玉研暗中也派了好幾個人隨後跟上。
不圖別的,她就想讓涵哥兒平安健康的活著,至於成不成才的在其次。
只要是別長歪了就成!
眼看著十餘天過去,也不知道涵哥兒在書院的情形如何。
真想有時間可以去看看他呢。
想著心思,對於春蘭的話柳玉研笑了笑便沒出聲,只是抬眸間再次把視線投向窗外。
如果一個人能像天上的白雲那樣自由自在,該有多好?
三月十八,柳老夫人六十大壽。
整個柳府妝扮一新,下人們都發了雙份的俸銀,著了新衣腳步輕快的忙碌著。
一大早柳府的主子們紛紛到了柳老夫人的院子裡請安叩頭。
滿滿的吉祥話聽的柳老夫人眉開眼笑,臉上的褶子更深,卻多了幾分喜氣。
誰不喜歡好聽的話,誰不愛兒孫滿堂子孫繞膝的溫馨?
再多的煩惱和憂心看著這一切柳老夫人都拋到了腦後,只餘下開心和高興了。
待得男女主子都拜了壽,連春姨娘生的最小的哥兒都被奶嬤嬤抱在懷裡磕了頭,老太太笑的見牙不見嘴的,拉著幾個孫子一番磨裟,又拉了幾個孫女笑盈盈的親熱一番,最後大家在柳老夫人的院子裡用了早飯,柳二夫人妯娌幾個出去忙碌,作最後的準備,柳大老爺兄弟幾人則去了外書房說話,屋子裡老夫人和幾個孫女孫子說話笑鬧一番,眼看著時辰過了巳時一刻,外頭有丫頭回報,“周老夫人到了。”
柳老太太親自出門迎接,柳玉研則咬了咬唇,悄悄挪了下腳退到了姐妹們的中間去。
八姑娘柳月研眼底浮起狡黠的笑,拉了拉柳玉研的衣角,“五姐姐,你躲什麼呀,還不和祖母去接周老夫人?”
“你個壞丫頭,敢取笑我。”
伸手在柳月研小臉上擰了下,柳玉研吸了口氣,斂眉低眼卻又落落大方的隨著走了出去。 她是晚輩,周老夫人是周賀遠的祖母,又是登門給祖母賀壽的客人。
於公於私於情於理她都該去迎的。
院子裡周老夫人和柳老太太已經笑著打了招呼,小丫頭打了簾,柳玉研親自扶了柳老夫人進了屋子。
彼此落坐,丫頭們上了茶退下,周老夫人看著這一屋子的姐兒哥兒們便是心頭一暗。
她們周家世代行醫,遇到荒年還佈施舍粥,免費行醫問藥,救人無數。
為什麼老天卻偏在子嗣上這樣為難周家?
好在周老夫人也早就習慣,眸光微閃間便把心頭的念頭拋開,只親熱的招手對著柳府的幾位姑娘笑道,“老太太真真是養了幾位好孫女,看看這一個個的,生的都一朵花似的,看著老太太我都眼紅了,巴不得呀,領回家一個去。”說著話便有後頭的丫頭每位姑娘給了個荷包,不偏不倚便是柳玉研也是如此。
一側枕了秋香色大引枕的柳老夫人身子挪了挪,呵呵一笑,“你這話說的,可不是把我最愛的孫女要了去?”
“喲,那可是我的不是了,不過你現在就是想反悔也不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