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為求公道,追求正義,不惜不講情面。
──因為他是無情。
終於出來了。
雖然還是不見天日,但畢竟還是寬闊多了。對於太狹仄的地方,他一直都有一種深重的恐懼感。
有時,他還有清晰的記憶:自己還囚在母親窄仄的子宮裡,掙脫不出,幾乎窒息悶死的感覺,以及,他甚至彷彿記得自己曾給厚重的泥土埋葬在狹窄的坑|穴裡,在又黑又溼又悶又重的泥層裡,等待投胎轉世的苦悶:等,等,等……一直都在等,漫長而可怖的等待。
為什麼他會有這些記憶?
他不明白。
──這到底是前世的記憶?還是投胎的印象?
他也不知道。
所以他也一向害怕在狹窄、擠迫的地方逗留。
這種感覺不好受。
他剛才爭取要第一個透過這狹坑窄道,不是他的意願,只是他的職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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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一個約定。
他必須走這一趟。
幸好,狹道已到了盡頭。
出口就在前面。
路在眼前。
他從洞裡擠了出來,深信自己必然蓬頭垢臉,渾身泥塵,幸好,一向好乾淨、講究儀容的他,不愁有什麼人看見。
但就在他伸首進入出口的一剎那,他卻有熟悉的感覺:
親切的味道──
──熟稔的人!
還不止一種。
出口處怎會有人?!
──就算有,也只會是敵人,怎會是熟人!
的確是熟人。
不但人熟稔,連兵器也非常熟悉。
那是刀。
刀就架在他剛伸出來的脖子上。
刀是握在一個熟人的手裡。
她美貌如花,笑靨可人,正挽了個刀花,刀正架住他後頸,然後俯首看他,眸裡充滿了調侃和同情,呵氣若蘭的跟他說:
“你辛苦了。”
又說:“這一會,還怕砍你不著?”
鐵布衫 第三回 當無情遇上玫紅
刀是冷的。
無情的臉色很白。
眼色卻跟刀鋒一樣:
冷。
刀在她手裡。
她笑靨如花,巧笑倩兮。
她的唇色很豔,眼色很亮。
她是習玫紅。
她笑著向無情招呼,就好像是今天才第一次遇到他:“你好。”
無情連頭都不點一下。
──事實上,他的頭連動都不能動,因為刀鋒已嵌在他後頸,只要稍為動一下,刀鋒就會割入他的頸筋裡。
他只問了一個問題:“你到底是誰?”
習玫紅笑盈盈的道:“我不就是習玫紅嗎?”
無情道:“可惜你不是。”
習玫紅帶笑問他:“那麼,我是誰呢?”
無情冷冷地道:“你是王飛?還是唐化?”
習玫紅笑嘻嘻的反問:“你說呢?”
無情長吸了一口氣。
習玫紅手中的刀沉了一沉,帶笑的警告:“要小心了。你若往後退,這一刀下去,你就只有身體留在坑洞裡,頭可在外面了。”
無情閉起眼睛,臉頰彷彿抽搐了一下。
習玫紅又發出了警告,不過仍是帶笑的:“噯噯噯,你也千萬不要試圖掙出洞外,不然,這一刀下去,身首異處,可不是玩的。”
無情緩緩睜開了眼睛,眼眸出奇的清亮:“你熟悉這兒的路?”
習玫紅笑著答:“我剛才不是說過嗎?我先你下來一步,可佔了許多便宜。你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