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壓抑哭泣的聲音像一把刀插進了他的心臟,鈍鈍的疼。他慌亂無措的看著她,半天才想起自己該先拿紙巾給她,可摸遍了全身,卻只摸到一根手帕,他遞了過去,“歡歡,擦擦眼淚吧。”
他看到她渾身顫了一下,正欲說什麼,她卻驀地站起來,轉身就走。衛鈺的心一時大疼,他看著她的背影,悲傷的說:“做不了戀人,連朋友也不是了麼?盧謹歡,你就狠心絕情到這種地步?”
她前行的腳步一下僵住,她不想傷害他,可自己現在這模樣,實在不適合被他看見。無論多麼傷心,她都習慣了一個人去揹負,可他的話卻讓她邁不開腳步離開。
“為什麼還要理我?衛鈺哥,你就當我是路人甲,忘記我不好嗎?”他們之間那段銘心刻骨的愛情,她已然忘記,為什麼他還陷在回憶裡不肯離開?
“你可以忘記我,但我不能忘記你。”他苦笑一聲,說:“想要把你當成路人甲實在太難了,歡歡,你早已經住進了我心裡,趕不走,揮不去。”
盧謹歡咬著唇不讓自己哭出來,她拼命忍著,雙肩亦抖動不止。她始終沒有回過頭去,衛鈺滑著輪椅靠近她,顫抖著手握住她冰冷的手,柔聲問道:“你為什麼哭?是不是身體出了什麼問題?”
在人來人往的過道上,兩人已然引起了大家的側目。盧謹歡抽出了手,“衛鈺哥,對不起,我先走了。”說完她快步離去。
衛鈺看見她飛快離去的背影,心中一陣失落。他看了看婦科醫生辦公室,滑著輪椅回去了。
盧謹歡跑到地下停車場,直到坐進車裡,才放任自己聲嘶力竭的痛哭起來,她忘不了言若囑咐她時的神情,忘不了慕巖對她說我們要個孩子吧的期待神情,可是現在,她的身體卻不易受孕。
她根本就不敢想慕巖知道了會是什麼反應,近日來,他的情緒反覆無常,比她剛嫁給他的時候更加讓人害怕。那時候,她心裡沒有愛。她有籌碼可以讓他傷不到她,而現在,她什麼籌碼也沒有了。
她丟了情,陷了心,日夜沉淪在他給她的疼愛與呵護中。如今,她生不了孩子,對他,她是否就再沒有用處?此時她萬念俱灰,所思所想全是消極的一面。
哭過之後,她心情舒暢了許多,將檢查單子小心收好,這才開車回去。無論如何,她會好好調理身體,醫生不是說還有10%的機會麼,那她就拼那10%跟慕巖在一起的機會,如果最終她也不能受孕,那麼到時她會主動離去。
她開車離去後,轉角處出現一雙深咖色皮鞋,那人若有所思的看著她離去的方向,他掂了掂手裡的相機,滿臉陰沉的轉身向醫院大樓走去。
………………
一品香酒樓包廂裡,阮菁坐在上首,笑盈盈的款待著一箇中年男人,中年男人臉上有幾分侷促,再一細看,卻是盧文彥。
盧文彥面對阮菁的熱情難以招架,在她的勸酒下,連喝了好幾杯,此時老臉都紅透了。阮菁說:“老盧啊,當初我果真沒有看走眼,你才是最有能力的人。”
“阮總,您過獎了,我哪裡有什麼能力,連自己的妻女都保護不了,為了保住家業,最後還淪落到賣女求榮的地步。說到能力,無人可及您阮總啊。”盧文彥不是傻子,阮菁出獄後,頻頻約他出來,已然讓慕岩心生警惕了。他要再跟她走近一點,只怕慕巖的槍口下一個要對準的就是他了。
阮菁自然知道他的顧慮,她笑著起身,走到盧文彥身邊,嫵媚道:“老盧,你在怕什麼呢?當年你將我壓在身下時,可是勇猛果敢得很呀,如今怎麼就一副嚇破膽子的樣子了?”
阮菁輕佻的說著,手指在他衣領邊緣遊走,時不時觸碰一下他的頸動脈。阮菁雖然已過四十,但保養極佳,看起來也不過三十出頭風韻正好的年華。她若有似無